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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位置来说,第三岗哨是进入驻地的第一道岗哨,这里应该比其他地方管理松散。实际上,等我驱车赶到时,前面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
路上三道路障,路障后面的人如临大敌地,手托钢枪,时刻准备射击。
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强行跃过,肯定被打成筛子。
我减缓车速,将车停靠在路边,举起双手做投降姿势。
“下车!”为首的高个子冲我做手势,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我说:“我怎么没见过你?”
“新司机,乔司令的亲戚,刚来不久,这是头一天代班,还没正式上岗。”我冲着他点头哈腰,谄媚得像见了主人的哈巴狗。
高个子打量了我半天,又和周围的人耳语了几句,这才冲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前面的人移开路障,我猛踩一脚油门,毫不客气地冲了出去。然而,就在物资车距离路障还有几米的距离时,高个子突然大喊一声:“等等!停车!”
我心一狠,牙一咬,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撞飞了最后一道路障,连同附近的巡逻车一起撞得七零八落。
我像原始人一样“哦”“哦”地吼叫着,为自己这死不要命的精神激动不已。
爽!实在是太爽了!爽到还行把刚才的一幕重演戏一次。
我无比兴奋的同时,一颗子弹从我耳旁“嗖”地蹿了出去,紧接着,数不清的子弹飞射过来,如雨点般落在车体上。
油门已经被我踩到底,这时候生死也只能看天了。
后面的子弹源源不断地射过来,两辆巡逻车像鬣狗一样咬住我车屁股不放。
我脑子空白一片,手脚止不住地哆嗦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下一秒,弹雨突然消失了!
那两辆巡逻车紧急刹车停在路边,身后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我没心思去琢磨这里面的缘由,疯了似的踩着油门。然而,我过渡高估了我的车技水平,只觉得车左前咕噜一个下沉,整辆车都跟着失去控制。这时候,刹车已经完全不起作用,我只能护住头胸,和物资车一起翻滚着。
物资车倒扣在地上,我被困在车里,浑身是血,已经不知道血从哪里来,只知道是从自己身上流下来的液体。
我大口喘着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太特么刺激了!这才叫人生!有血有肉的人生!
歇息片刻,我开始想办法去踹开车门。事已至此,除了不抛弃不放弃,我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耳边不断传来巡逻车的警笛声,我心乱如麻,只巴望着能早点从车里逃出去。努力了半天,总算踹开右侧的车门,拖着受伤的左腿,慢慢从车厢里爬出来。
右腿伤的不是很严重,仍然可以走路,只是走路的速度无法加快。我拿起压在方向盘下的手机,早就被砸烂了。
我愤恨地扔掉手机,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向前跑着。
从这里开始,前面的路分成了两道,来时路早被我忘得一干二净,只能随便挑了一条继续往前走,只希望这条路能给我带来希望,而不是绝望。
身后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内心一个声音不断地重复着:逃不掉了吧……逃不掉了吧……
我拼命晃着脑袋,努力把这该死的念头甩出去。
拖着残躯走了没多远,巡逻车到底还是追了上来。
尽管如此,我仍然没停下脚步,步履维艰地向前移动着。
巡逻车一反常态地关掉警笛,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旁,给人一种挑衅的意味。我侧头看了一眼车里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乔英雄坐在驾驶位上,十分嚣张地冲着我勾了勾手指。
整个车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忽然间,我想明白了那两辆巡逻车为什么停下来,他们在等乔英雄亲自来追我!
若不是被下了这样的指令,绝不会有刚才那一幕。
“累了吧?要不要上车来歇歇?”乔英雄冷笑着说,“咱又不是没车,你跑什么呢?那辆报废了,用这辆呀!只要你有本事,车我白送你!”
我尽量保持体力,不和他废话。只要他不掏枪指着我,我就有机会逃掉!
跟了一会儿,乔英雄可能觉得无聊了,突然猛踩一脚油门,又一个漂移急刹车,直接横在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乔英雄从车里下来,咬着墨镜腿,笑吟吟地看着我。他虽然在笑,可这笑容冷得让人颤栗!“笑里藏刀”用在此刻的他身上,绝对恰如其分!
“你这说走就走,怎么不和我吱一声啊?倒是给我次机会让我送送你啊!哦,对了!药引子我还没弄到,乔乔的病还没好,你怎么忍心就这么走呢?”乔英雄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连闯三关还能活着,真是命大的了不得!连我都要为你鼓掌喝彩呢!”
“药方我已经给老乔留下了,只要配合着药引子一起服用,乔燃的病就没事了。”我咬着牙,继续和他演。不管能不能成,我都得演下去。
乔英雄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面无表情地扯掉领带,脱掉外套和衬衫,露出古铜色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别演了!这又没有你的观众!”乔英雄将领带缠在掌心,不断向我逼近。和他动手,我一点儿都不害怕。只要他给我这个机会,我就有本事让他无法还手。
乔英雄拉开架势,嘴里嚷嚷着“我来喽”,人已经漂移到我跟前。他的一招一式像极了电影里的咏春拳,出拳又快又狠,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招数,只有被暴打的份儿!
我又一次天真了!想点这种高手的穴位,几乎是妄想!首先,他的招手快准狠,完全没给我留进攻机会。其次,他身手灵敏如猿猴,我完全没办法靠近他。
以我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乔英雄这身真本事并非出自一人,是集合格斗、散打、国术、杀人于一身的本事。
以前老骗子交过我这些,我也只学了三分,和乔英雄比起来,就是花拳绣腿。
所以,从开始动手的一刻,他就占尽了上风。
十几个回合下来,乔英雄把我打得站不起来。他每拳都击中我要害旁边的位置,像是故意绕开了那些致命位置。我被他打得没了人样,还在咬牙撑着,除了向他吐口水,我实在没力气进行其他反击。
眼睛肿得睁不开,我就龇牙冲着乔英雄笑,一边笑一边骂:“你以为你爱护妹妹吗?不!你只是拿她当宠物养!你根本不关心她想要什么,只想给你想给的一切。你有想过吗?她真的需要你这些关怀吗?”
乔英雄剑眉一挑,一脚踹向我胸口。我感觉心脏都快炸裂了,捂着胸口满地打滚。
“你懂个屁!我对乔乔的关心,胜过你一万倍!我当然知道她那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她想找个好男人,好好谈一场恋爱。你被她选中,却没被我选中!像你这种花心狗,根本不配和我妹妹在一起!”
乔英雄仿佛草原雄狮一般,昂首徘徊在我身旁。只要他轻轻动一下手,我这条小命就算扯淡交代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不下杀手,只知道他这份犹疑给我带来一丝生机。躺在地上如废狗一般的我,已经听到了摩托车大军的马达轰鸣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的救兵已经来了!只要我再多撑一会儿,说不定就有希望死里逃生。
我用尽全部力气,吐掉嘴里的血沫子,半跪在地上。
为拖延时间,我的话题依旧在乔燃身上。
“我从来都没想过和乔燃谈恋爱,那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和你一样,待她如妹妹,这种喜欢和男女之间的喜欢根本不沾边!爱情是相互的,所有的单相思都伤害。我伤害了乔乔,你不安慰她,反倒火上浇油。你觉得你是好哥哥,你配吗?”
乔英雄意外地被激怒,他大踏步冲向我,揪住我的衣领子,铁拳不断咋在我的肚子上。他咆哮道:“你有什么资格不喜欢乔乔?你凭什么辜负她的深情?”
反反复复的两句话不停地闯进我耳朵,我的身体逐渐没了知觉。
乔英雄的拳头继续砸在我身上,我只能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有些重,其他感觉几乎全部消失了。
就在和乔英雄废话这段时间,我抽出金针封住了自己的穴位。暂时这段时间,我就是一个没有痛感的废人。
我还蛮感谢自己这门本事的,只是老想不起来用。关键时刻用上这么一次,真是为自己减轻了不少痛苦。
伴随着马达的轰鸣声,一阵尘土飞卷而来。
我的大部队后援,终于来了!
刘豪和高阳率先闯入我的视线!他们穿着自制的黄色“兄弟会”会服,绿色斗篷夸张地飞舞在半空中。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这群小黄人,眼里竟然有泪水涌出。
视线有些模糊,依稀能看到刘豪身后跟着黄霸天、黑子、冷血十三鹰、火华哥和其他我叫不上名字却眼熟的兄弟。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娜美竟然也来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风驰电掣般超过刘豪等人,第一个冲过来。
一个急刹车过后,娜美飞身从车上下来,手握三棱刺,暴喝一声,朝着乔英雄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