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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的车子,刚刚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那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子,就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我和江月在前排,听到那毛骨悚然的笑声,我是惊讶,而江月却是极度的害怕。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好笑的?”我连忙回头,对着那个男子就问道。
不过,我刚刚说完,就见一辆面包车,堵在了我们的前面,而且那辆车,根本就没有牌照。
“你们太笨,不值得我动手。”那个中年男子,很不屑地说道,然后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看着那个男人,我没搞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坐在驾驶室的江月,却突然抱着头,大叫道:“别,别……我听你的,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我不知道江月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这是我这一辈子,犯得走一个,非常大的错误,就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江月的身上,而忽略了那个中年男子。
“砰!”
一声枪响,在这个一望无垠的郊外,响彻了天地。
紧接着,江月趴在了方向盘上,而她的胸口,已经血如泉涌了。
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行凶,而且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江月,江月……”我脱下了外套,连忙给江月的伤口捂住,然后扶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样了?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我现在就叫救护车,你一定要坚持住!”
我说完话,立刻掏出手机,然后语无伦次的告诉对方,我们在什么地方。
接着,我扔掉了手机,就把江月抱在了怀里。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这是我在心里一直祈祷的话,希望江月能坚持得住。
不过就在这时,一声喇叭声响起,接着,那个中年男子在我们的车前,朝着我蔑视的一笑,就坐在了那辆面包车,然后“呜”的一声,飞驰而去。
“黄,黄桐……”江月躺在我的怀里,眼睫毛微微一动,对我有气无力的说着:“我,我真的,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再说话了,等会救护车就到了,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的眼泪,终于又一次的涌了出来,然后不停地安慰着江月,让她一定要坚持住。
可是江月却艰难地伸出手,用带血的手指,帮我擦着眼泪,接着她气息奄奄地说:“你,你喜欢我,我么?或者,或者喜欢过,我……”
其实,在平时的话,我的心里对于这个问题,是真的没有办法回答,可是现在,我毫不犹豫的对她,说:“我喜欢你,不是喜欢过,而是一直都喜欢你……”
江月看着我的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又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
那里是她咬的牙印,还是那么清晰无比。
她抚.摸了一会,又对着我有气无力地说道:“黄,黄桐……抱,抱紧我……”
我哭着点了点头,然后把江月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两分钟,江月突然又睁大了眼睛,好像没有受过伤,就像一个非常有精神的人一样,很有力地举起手,指着放在车后的包。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所以还以为她好多了,于是连忙翻身去帮她拿包……
但是当我的手,刚刚接触到她的包时,那摸着我手臂上伤疤的手,已经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的心里突然一揪一下,连忙回身去看江月。
可是当我看到江月的时候,她已经垂下了手,闭上了眼睛,而她的眼睫毛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
“江月,你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叫你坚持住……”我扶着她的脑袋,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哦,我知道了……你和我开玩笑呢吧?这绝对是你和别人,一起合伙玩的整人游戏……为的就是想吓唬我,是不是?是不是……你快点说话,说话啊……你干嘛闭着眼睛,睁开啊,睁开啊……”
我歇斯底里的吼着,可是除了她眼睫毛上的泪水,慢慢滴落,她根本就不理我,真的一下都不理我。
我把江月搂在怀里,然后失声痛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远方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然后越来越近……
救护车“嗤”的停了下来,然后下来医生和护士。
我见医生他们,快步地走过来,于是连忙打开车门,希望他们能及时抢救江月。
江月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必要去医院了,所以他们就,就地抢救。
我拿着江月的包,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打扰了医生,看着他们忙碌的抢救江月,我的心都紧张的要冲出来似的。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害怕医生对我说,病人已经在某某时间,确认死亡,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站外围,点燃一根香烟,焦急地等待着……
江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或许她有很多的缺点,或许她有些偏激,但是她温柔的一面,更是让我印象深刻,而且就像那牙印似的,永远的刻在了我的心底,永远都挥之不去……
终于,抢救结束了。
医生满头大汗的往我这边走,看着他的表情,我的心里像是,被蒙上了什么东西似的,令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接着,那个医生朝我摇了摇头,然后又说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感觉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嘴里叼着的香烟,也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样,差点栽倒在地。
“你开玩笑了吧?”我稍微的清醒了一下,就听见那个医生在报警,说什么受了枪伤一类的话,而我突然冲上去,拽住他的衣领子,大声的吼道:“你是医生,你为什么不救她?你看看她多年轻?她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说着,突然跪在了地上,然后苦苦的哀求那个医生。
“我们尽力了,你不要……”医生和旁边的护士,都在不停的说着。
我知道,他们判定的事情,已经无法更改了,人是救不回来了。
我站起身,有些茫然的走到江月的身边,然后坐在地上,就那么地抱着她,一边流着泪,一边给她讲故事。
讲我小时候的故事,讲我上学时被人欺负的故事,反正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她听。
本来江月就喜欢听我说,我自己的事情。
可是她活着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拿她,当做一回事,所以只说过只言片语。
而现在,我特别的想告诉她,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能不能听见了。
一开始江月黏着我,我感觉到她特别特别的烦人,可是现在,我冲着她喊,叫,让她起来撵我,可是她紧闭着双眼,理都不理我……
我看着江月的眼睛,多么希望她能睁一下眼睛,再好好的看看我,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了,永远都不可能了……
我把江月的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脸上,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远处又响起了警笛声,接着,几辆警车停在了我的
身边。
然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伙警察,就团团的把我围了起来。
我没有抬头,依然抱着江月。
“黄桐?”突然我身边的一个警察,对着我说道。
我茫然的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来人正是副所长李叔。
不过,现在不问来的是谁,我都没有心思和他说话。
我抱在江月,坐在地上,阵阵寒风吹来,让人浑身冰凉,于是我脱下了外套,轻轻地给她盖上。
“黄桐!”李叔站在我的旁边,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有一个女人死了?怎么每次死人,都会和你有关系?”
对于他的话,我是充耳不闻,而是对着江月说:“傻丫头,天冷了,也不多穿点衣服?昨天你买的那件衣服呢?为什么不穿……哦,对了,你给我的买的那套衣服,我还没有穿呢,你肯定是因为我没穿,你就生气了。这样吧,以后我会经常穿……可是我们要说好了,我要是穿的话,你也要记得穿上,不然,不然我也生气……”
“他是不是疯子?”这个时候,我身边的一个警察,对着另一个警察说道。
“看着不像啊,但是说不定,是被刺激到了。”那个警察说道。
李叔一见他的手下都在纷纷议论,又对我说:“黄桐,她可是受了致命的枪伤,所以现在我们要勘察一下现场,法医也要检查尸体……”
李叔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让一让,不要妨碍他们的工作。
但是,我突然感觉江月不会死的,而且她只要一离开我的怀抱,就真的离开了,所以,我不愿意放开她,也没有回答李叔的任何问题……
“黄桐。”李叔已经和说了半个小时了,就算是认识,他也已经忍耐不了了,于是语气严厉地对我说:“你这样子,就是在妨碍公务了,信不信,我可以拘留你?”
拘留?江月弄成了这个样子,我还怕小小的拘留么?我发现,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