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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梨涵到处寻我,在连沉毅家门口蹲了好几天,可是就没见我的影子,梨涵纳闷了,这小子不会是被吓跑了吧,那倒还省事了。
在医院的梨晴儿最近病情有些好转,说也奇怪,我刚刚离开她不久,她病情就控制住了,在病床上的梨晴儿多么想快点好起来飞到我面前,她知道我在华安市,因为放假时我给她说过我不回去。
一个重感冒,差点要了梨晴儿半条命。病房内现在就剩下梨涵梨晴儿兄妹两,梨涵看着妹妹虚弱的样子,不免好是心疼。
“哥哥,我觉得我身体好多了,可以出院了。”
“你看你都虚成什么样子,现在就想着出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见郞邪琴,我告诉你,你病好了不许见他。”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自己想想,你跟郞邪琴没谈关系前,有没有得过一次病,现在你看看,小病不断,这次又给咱来一次大病,在这样下去,我看你小命就没了。”
“哥,你咋这么迷信呢,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这个。”
“我是不想相信这个,但事实就是这样。”
“哥~”妹妹开始撒娇,大哥并不领情,“好好养病,才多大点,小心我告诉爸爸。”
“哥哥,你千万不能告诉爸爸,不然我就完蛋啦。”
“你知道就好。”
这两天我离开华安市了,因为来活了,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前两天,偶然情况下在报纸上碰到一个招聘启示,而且还是在报纸极为不显眼处的一个豆腐块,两句话说完,“招聘刻碑人完成一次诗碑雕刻,地址在苏省江宁XX寺庙,无论应聘成功与否,来回机票由我方报销,并且赋予500块钱劳务费,详情请联系电话……”
仔细一想,这活不错啊,就算不应聘,最起码还有五百块钱的劳务费可以拿,不仅如此,来回机票都有人报销,咱长这么大,哪里还坐过飞机,近距离都没见过飞机。
把这事给连沉毅一说,连沉毅让我打电话试试看,没想到那边一口答应,当天就给我订机票,不要任何形式的费用。
丽阿姨是不想让我单独出门,更何况是远门,还是江南的大都市,要是真出了事情,没人帮得了我。连沉毅不这么想,当年他19岁,还不是硬着头皮征战四方,好男儿要多闯江湖,老待在家里会成病猫。
两人说不到一起去,还一个不搭理一个。下午打电话去查询了一下机票,果不其然,真的帮我订好了,既然如此,那我收拾行李,出发。
连沉毅把我送到机场坐上飞机,这才放心回去。
“邪琴,到了给我回个电话,有什么事就赶紧打电话联系,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啊。”
“知道了连叔,我都这么大人了,丢不了。”
“行了,去吧。”
上飞机前,心里还惦记这梨晴儿,不知道她病情如何了。“连叔,有空把我打听一下梨晴儿的病情,我很关心他。”不知道从哪里鼓起的勇气,连叔笑笑,“行了,登机了,我知道了,帮你打问,有消息我告诉你。”
第一次坐飞机,咱还真的不适应,尤其是突然起飞,十几秒钟拔到几千米高空的那刹那,感觉心快跳出来,耳屎当当当的给出掉,哎呀,可给我难受坏了,后来才知道,通过咀嚼可以减轻。
……
下午四点,我到达天京禄口机场。那边派人专门过来接我。
没想到,接我的是个和尚,他在机场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郞邪琴三个字,一眼就认出来。和尚眼睛也很亮,一眼就看出我就是他要接的那个人。“请问,您是郞邪琴先生吗?”
“是我。”
“欢迎您的到来,请跟我来。”
出来一看,我靠,这和尚巨有钱,九十年代开奔驰的能有几人,这和尚开的就是,给出走的这一段时间,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多少有些尴尬。我还以为和尚要带我去坐公交,或者打车。
“郎师父,您上车。”突然打开一辆奔驰的车门。“什么?坐这个?”
“郎师父,您要是嫌弃不够档次,我可以帮您换车。”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和尚还真吓了我一跳,我们华安市开这辆奔驰的人可少之又少。
和尚面无表情,脑袋上的结疤不像是假的,而且这个年代假和尚也少。我坐在后排,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下一步又要发生什么。
“郎师父,我们到达目的地的路程大约两个半小时,请您略微休息一会儿,到达时我叫您下车。”如此客气的和尚弄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敢问大师法号?”
“智能。”你别笑,人家就是叫智能,那会因为没有智能手机,所以我不觉得好笑,别笑别笑,咱们继续。
“智能法师,我能了解一下诗碑的内容吗?”
“郎师父到达后一切自会明白。”既然人家没打算说,我也就不问了,眯瞪一会儿也睡不着,倒不如欣赏欣赏江南的风景。
江南韵,韵在水、春水碧云天,荡船听雨眠的景致。水韵江南,温情脉脉,百湖千水拥相连,江南韵就是从乌篷船上撑一支长篙,拨开三千里锦绣画卷,在水乡白帆轻扬,荡漾千尺浪,摇曳入千帆,水乡荡漾静脉温婉柔情。
淡淡的疏离的薄烟笼罩在小镇的上空,那白墙黑瓦的简朴楼房就像未经装束的少女,婷婷窈窕立在河畔。淡墨色的天空与一座座的参差的石拱小桥晕染在一起,泛着丝丝涟漪的略有浑浊的河水轻轻荡漾着。一只只带有忧伤的乌篷船漫无目的地漂在河面。
这地方果然漂亮,我们华安市看起来都是一层灰蒙蒙的格调,而这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也不知道是颜色,还是那种朦胧的格调,令你的心都跟随他一起醉了。
看着看着,犯困了,干脆眯瞪一会儿……
“郎师父,到了。”
“嗯嗯?到了哈?”
“咦,怎么这么快天色就快黑了。几点了?”
“快七点了。”
“呵呵,我们华安市,现在还亮的很,怎么这里黑的这么快。”师父对于我的话没有回答,不知道他是不想回答还是笑话我的无知。
正值省下,江南的闷热使人难受不安,没一会儿开始下起小雨来,才感觉多少舒服了一点,可小雨下下停停,又开始厌烦,身上总是潮乎乎的,干不了,好是不舒服。
想象中的寺庙是在一座山上,山上有古树参天,冷石嶙峋,一年四季,林石间云雾缥缈。但真实的我到达这所寺庙后,却在一处毫无坡度起伏的平地上,四周给一堵黄墙围着,附近不见一棵稍有古意的树。
因为刚下完雨,寺庙里雾蒙蒙一片,有几个僧人正在扫地上的叶子,见到智能师父,都会不约而同的鞠躬,这智能看来在寺庙里有点权力,不然这些小和尚不会这样恭恭敬敬。
走在青砖石上,一草一木,似乎都带有那份淡定的气质,路延伸到寺庙大堂,里面一个披着袈裟的老和尚正在等待我的到来。
“方丈,人带来了。”
“进来吧。”
智能师父退下,方丈背对着我还在给佛祖念经,我客气的向人家打了声招呼,“方丈好。”方丈没有吭声,没敢打扰,好一会儿老头才回过头来。
这老头看起来很精神,神采奕奕,到底还是江南的水养人,养出来的和尚都不一样,你去我们那看看,和尚哪个不是瘦黑瘦黑的,哪里会向他这样。
“郎施主你好,我是本寺的方丈,惠乾,不知施主刻碑多少载?如何传的这门手艺?”心想这老头事挺多,不就刻个碑吗?你把文字给我我来刻上去就好,你管我呢?说的再好不如刻的好,你看字不就好了。
可是既然赚人家这份钱,人家问啥我答啥吧,估计这应聘的人还挺多,别到时发我五百块钱回去了。
“我们朗氏碑匠是家传匠人,五岁便被父亲启蒙,七岁开始掌刀,到如今已经有十年。”
“好好好,既然是家传匠人,那郎施主的手艺一定非比寻常,不过我们寺的诗碑事关重大,郎施主可否先露一手,给老衲瞧瞧。”
这老头看来还挺谨慎,怕我是个骗子,要先试试我的手艺,行,既然要看那咱就给他看看,西北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实在。
“不知方丈是让我刻两个字,还是写两个字,还是都来?”
“字已经有人写好,我要看看施主的刻工。”
“行,那给我一块料石吧。”
“没问题。”已经准备妥当,带我过去,一片上好的料石,花岗岩。“郎施主就在这里小试牛刀,给我们长长见识吧。”
没说话,拿起工具霹雳啪啦一会儿,两个字出来。用口轻轻一吹,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出现过,太过瘾了。
方丈不由自主鼓起掌来,手拍的真响。“郎施主这刻碑一点问题都没有,高手中的高手,老衲佩服。”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工作?”这话的意思就是我有没有被应聘。
“不急不急,您再跟我来一下。”又跟着方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要是郎施主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把这份合约签了,今晚就可以工作。”
拿起合约看看,前面几条都没什么问题,如果刻坏碑石,要赔偿罚款,如果字迹与原文不符,也要负相应责任,这些都没有问题,毕竟寺庙里的诗碑都是严格再严格。但最后一条让我大惊失色。
它是这么说的。
“此次刻碑工作,刻碑人的人身安全(死亡)责任不归主办方承受。”这话好像是没错,为什么呢?因为碑匠难免会出现差错刻到自己手啊什么的,一般来讲,要是主办方请职业碑匠去做大工,比如这次的诗碑,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或者是极少出现,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大师父,就算出现这样的情况,按照我们碑匠的规矩,主办方是要负责人的,支付一定的医药费,但也没多钱,擦破皮能要多钱,碑匠一般都会默认。
可是这次不同,它人身安全后面有个括号,里面写了死亡两个字,也就是说,他在故意强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