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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乔淑惠的事必须有一个担罪人,若是没个缘头,那他段云华的脸面何在?他日传了出去,岂不让世人笑话?
再说了他不可能休弃乔淑惠,毕竟……乔淑惠的哥哥今非昔比,近来更是得了皇上的信赖,乔家,已不是从前那个无权无势的乔家了。
段连鸢似是受到惊吓般瞪圆了双眼,而后面带委屈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了几分哽咽道:“父亲,女儿不敢忤逆父亲,父亲既然带女儿去见慕亲王,女儿便也认了,可那慕亲王是怎样的人,父亲该是知道的,他只说在屋子里太过沉闷,要与女儿玩个好玩的游戏,女儿信心为真,便藏了起来让他找,怎知……怎知……”
说到这里,段连鸢又委屈的看了一眼乔淑惠,似乎在说,怎知他会找到后山来。
但她的话,也说的句句在理,又无从让人争辨什么。
乔淑惠听着,心里像是火烧一般,见段云华未作声喝斥,她只觉得头脑一阵作响,再也顾不得其他,指着段连鸢喊了起来:“她说谎,她是故意将慕亲王引到后山来,如若不然,赵妈妈她们怎么会在她的院子……”
这不正好说明是被段连鸢绑去的吗?
便在这时,如意和如喜抓住那为首的赵妈妈,在她的身上搜了一通,而后找到一叠还未来及得收好的地契来。
“夫人,您不正是听说今夜小姐会去主院,而清莲阁中无人看守,便让她们去将先夫人的地契偷来么?您看,这便是证据!”如意也不甘示弱,瞪着乔淑惠,将手中搜出来的东西恭敬的交到段云华的手里。
那一张张的,不正是孟氏留下给段连鸢做嫁妆的地契和房契么?
这些东西原先是由乔淑惠掌管的,如今……怎么又到了段连鸢的手里?段云华是一头雾水,事情似乎越加的复杂起来。
苏氏的脸色也骤然变得惨白,她亦万万没想到,这地契她不过给了段连鸢才几日的时候,就闹到了段云华的面前。
她急忙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爷,妾身管家后见这些东西是先夫人的,不知如何处置,便交给了大小姐,妾身不知道夫人会不同意此事,这事也该怪妾身,妾身应该事先同夫人商量一番的!”
苏氏语气诚恳,这话似是自责,却也很好的证实了这地契不是段连鸢偷回清莲阁的,是如今当家的苏氏还给她的。
而后半句,又似乎坐实了乔淑惠让赵妈妈等人去偷地契的事。
到了这个时候,一直未出声辨解过什么的赵妈妈等人,突然大哭了一声,纷纷跪倒在地:“夫人,奴婢们着了别人的道了,奴婢们对不起夫人……”
她们自然不会说出为什么要去清莲阁。
因为,说出原由,她们会死得更惨。
如意和如喜对望了一眼,两人皆掩着嘴偷笑了起来,要怪也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乔淑惠被禁了足还不安份,差了人盯着段连鸢,务必要让慕亲王毁她的清白。
而如意和如喜两人伙同清莲阁的几个忠心的下人,扮作段连鸢与慕亲王,将她们引到了清莲阁,而后又假装在清点孟氏留下的地契,并且神秘兮兮的收好,赵妈妈几人这才知道地契已经到了段连鸢的手里。
自然气不过,生出偷回地契的想法,要知道那些地契可是段家最值钱的东西。
之后,便有人将李管家等人带来了……
乔淑惠的双眼瞪得滚圆,但瞧着赵妈妈等人的神色,便知道这事是说不得的。
她死死的咬着牙关,在这一刻,便是恨不得吃了段连鸢的肉,喝了她的血,但是……事实却是,她什么也不能做。
“够了,你还有什么好说?作为当家主母,被禁了足不思反省,三更半夜还在此做糊涂事,不仅如此,还命手下人去做鸡鸣狗盗之事,你还有何颜面做我段家当家主母!”段云华也再听不下去,广袖一甩,气得脸色发青。
转过身去,再也不愿意看乔淑惠一眼。
老夫人陈氏,早就气昏了头,可此时,也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乔淑惠,道:“贱人,我段家家门不幸啊!”
乔淑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死死的忍着,下唇被生生的咬出血来,手指紧紧的抓进了泥土里,却感觉不到痛。
这一刻,是她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屈辱,她恨极,却又无能为力,唯有忍!
“从今日起,夫人潜心向佛,不问世事,封锁整个后山,今日之事,若是有人敢说出去,我段云华定叫他人头落地!”冷冷的抛下这句话,段云华再也不愿停留,疾步而去。
秦妈妈亦扶着老夫人回了院子。
苏氏冷眼看着乔淑惠,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夫人,你说……你那宝贝女儿还能做太子妃么?”
她本是嘲讽她,却让乔淑惠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是啊,信物还在她的手中,她不会倒下的。
见乔淑惠未作回答,苏氏笑了起来,单手捏起乔淑惠的下巴,在她的脸上啐了一口:“你霸占了老爷这么多年,害得我们后院的女眷皆无所出,从今日起,便也轮到你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你这身子……老爷怕是一辈子也不愿意再碰了吧!”
说完这些,苏氏起身,得意的转身离去。
乔淑惠这才慢慢的坐起,一点一点的拂干脸上的唾沫,双眼像是淬了毒似的看着苏氏的背影,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所有的人跪着求她。
不远处,赵妈妈等人已经被人拖了下去,时不时回转头来看她一眼。
要知道,偷盗罪在段家的责罚是仗责五十,这五十仗下去,即使还留着一条命,只怕也要残了。
段连鸢,你好毒的手段!
一夜之间,毁了她所有的东西!这一切,乔淑惠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只要那信物还在她手上,她便不愁洗不掉今日的屈辱。
“夫人,地上凉,奴婢扶您到佛堂休息!”便在乔淑惠气得浑身颤抖之迹,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一抬头,却见一名十五、六岁的陌生丫头正怯怯的上前挽扶她。
她下意识的避开:“你又是谁?”
“奴婢苗儿,被老爷派来伺候夫人!”苗儿恭恭敬敬的答道。
乔淑惠闭上双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起身,再睁开双眼时,已经恢复了常色。
段云华始终不敢对她如何,毕竟……她的背后,还有乔家在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