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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叫着这两个字,谢蕴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连带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难得的笑意,拥着怀中的佳人,心里……被填得满满的,遇上了段连鸢,他才明白自己年幼时的那种孤独。
人一旦对另一个人上了瘾,便会如同吸食罂粟一般,终其一生,也无法戒去,所幸的是,他根本不需要去戒,怀中的女人很快便会属于他。
“谢蕴……倘若咱们不能在一起,你会如何?”段连敬闭上了双眼,靠在谢蕴的胸口,张了张嘴,问的话很轻,却让谢蕴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明白,母亲不是那种婚前便与男子私定终身的人,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已经八岁,即便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但母亲的温和,她却一直牢牢的记着,每到午夜梦回时,只能在梦里见到她。
还有父亲宠幸乔淑惠之迹,母亲暗然神伤的模样,她不相信……母亲竟会与别一个男人私定终身,还怀着身孕嫁给父亲!
这一切都太荒谬,让她无法相信。
睡了一觉之后,段连鸢的头脑有些清醒了,也更加的认定这件事还存在着过多的疑点。
她必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便是天塌下来,我也一样要与你在一起!”谢蕴短暂的消化了段连鸢的话之后,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
他清楚,今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安的事,但她此时不想说,他便不会问。
“好了,我要回府了,若是让人知道咱们这几日见过面,又要惹人闲话了!”段连鸢勉强勾了勾唇,转身,伸手抚上了谢蕴的脸颊,那幽深的眸子,似乎要将这个男人看进心底。
这种眼神,让谢蕴忐忑不安起来,他捉住段连鸢的手,唤着她的名字:“连鸢,我只要你!”
他再次向她承诺。
段连鸢用力的点了点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已经答应了安嫔娘娘,下个月让韩湘凝进门,这些日子,我想过了……既然这件事无法避免,那么……我们只能让她知难而退了,希望她能及早想通!”
如若这桩婚事只是安嫔和韩家口头说说,那么……她便能一推再推,而如今,是皇上下的口谕,金口谕言,是收不回去的,因此,与其说她答应了,还不如说是被迫答应。
谢蕴张了张唇,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这件事他虽然知道,但一早就拒绝了。
正要问段连鸢为何要答应,一只手指却堵住了他的唇:“来日方长,眼下,朝廷动荡,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圣意,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按照上一世的走向,再过不久,谢禹、谢睿就该拼个你死我活。
上一世,谢蕴始终不曾参与,但这一世……谢蕴早已身在其中,因此,他也当作好准备。
听了段连鸢的话,谢蕴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些,大手紧紧的将怀中的女人抱住,半晌,他声音沙哑:“是我没将你保护好!”
段连鸢摇了摇头,拒绝了谢蕴的相陪,只让莫尘驾车回了段家。
刚进到府中,如意和如喜便急切的迎了上来:“小姐,四小姐出事了!”
段瑾瑜?
在段家,最没有存在感的人大概就是段瑾瑜了,之前向氏还在的时候,段瑾瑜一向被保护的很好,平日里深入简出,这么多年来,从未惹过什么乱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段连鸢问道:“人在哪里?”
如意赶紧指引着她往主院的方向去,一边细细汇报:“小姐,四小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是柳姨娘害死了向姨娘,今儿个竟提了把菜刀冲进了柳姨娘的院子,好在柳姨娘身边的彩扇挡了一下,如若不然,只怕真要出人命了!”
狗急了还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她之前便是怕段瑾瑜会做傻事,因此,刻意吩咐了知晓这件事的人不许乱嚼舌根子,而段瑾瑜又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父亲可在”踏进主院,便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喊骂声,却不想,段瑾瑜那么个小姑娘,骂起人来,却也如此洪亮,可到底是小姑娘,不知道啥时候该骂,啥时候不该骂。
如意立即回话:“老爷刚刚回府!”
说来也是,她那好父亲,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遭人谋杀?
段连鸢勾了勾唇:“去请老夫人!”说罢,人已经迈进了主屋,如意和如喜留在外头,如意刚想告诉她老爷吩咐了不许传到老夫人的耳中,如喜却拦住了她,轻道:“咱们是小姐的人,只听令于小姐!”
如意恍然大悟,立即拔腿往福寿院跑去。
主屋中,段瑾瑜披头散发,身上已有多处於伤,两名身材壮硕的婆子一左一右将她死死的押制着,以免再次伤了柳氏。
而此时的柳氏则是小鸟依人般的窝在段云华的怀里,肩膀隐隐有些颤抖,似乎是害怕至极。
段瑾瑜嘶心裂肺的哭着,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即便是段云华对她用了型,也不曾让她住口。
“反了天了,我原本念在你刚刚丧母的份上饶了你一回,可现在看来,你是不知悔改了,来人,上家法!”段云华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指着段瑾瑜恶狠狠的斥道。
两名婆子立即将段瑾瑜压在了一张木凳上,面朝地背朝天的死死按住,家法棍交到段云华的手中,眼看着,这一棍便要打在段瑾瑜那娇嬾的身子上,段连鸢却是先一步,一手握住了段云华手中的木棍:“父亲,请息怒!”
段云华一见是她,眼中立即闪过不悦之色,但很显然,此时的段连鸢他得罪不起,毕竟……谢蕴宠她如珍宝,再过八天,她便是名正言顺的晋王妃,届时,便是段云华见了她,也免不了要下跪行礼。
不得不说,段连鸢已不是他能随便打骂的人了。
到底还是存了几分芥蒂,段云华手中的棍子松了松,由着段连鸢一手抢下,可他脸上的怒意却丝毫未减,指着段瑾瑜一字一顿道:“在府中要杀害姨娘,这种事,你说我该如何辜息?”
这话的意思便是段连鸢也没有理由为段瑾瑜说情。
论证据,这府中一半的下人都是亲眼瞧见了,段连鸢还有什么好争辨的?
“父亲,四妹妹不能打!”段连鸢一把拉起仍旧哭泣的段瑾瑜,言语中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再加上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势,使得段云华也不禁怔了怔,意识到自己竟被段连鸢唬住之后,段云华的脸面越加的挂不住。
“段连鸢,你便是嫁给了晋王,也总归是我段云华的女儿,这世上哪有女儿忤逆父亲的道理?”段云华几乎是咬牙切齿,连名带姓的叫,证明了他已是隐忍到了极点。
段连鸢他动不得,如今,便是段瑾瑜他都不能动了?
这事传出去,他还如何立足?
柳氏伏在他的怀里,擦了一把眼泪,小声的劝道:“老爷,妾身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大小姐说算了就算了吧,反正妾身这条命,也值不得几个钱!”
她的这话,简直说到了段云华的心坎里,也让段云华更加坚定了为柳氏出头作主的信念。
一手推开段连鸢,伸手便将段瑾瑜揪了起来,用力的往那木凳上按,嘴里一个“打”字,刚说出口,段连鸢便喝道:“爹爹可要想清楚了,四妹妹将来可是五皇子的人,若是打了,这笔帐怎么算,爹爹自己衡量!”
五皇子……
两名抡起棍子的婆子,也愣在了当场,哪里还敢下手?
五皇子,那可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在大齐,谁不知道皇后只手遮天,得罪了五皇子,可没有得罪谢蕴那般好应付。
“你说什么?”段云华的双眼瞪得滚圆,脸上怒意未消,却果真不敢再下手了。
段连鸢翻了翻眼皮,再次将失了魂的段瑾瑜拉了起来,不急不缓道:“皇上有意为五皇子先立侧妃,挑来选去,便看中了我们家四妹,爹爹若是觉得这桩婚事不妥的话,大可以将四妹大打一顿,然后拒绝了这门婚事!”
五皇子谢凌她是接触过的,虽说是顽劣了一些,但本性不坏,再瞧着眼下段瑾瑜的处境,她倒是觉得还不如选个好人家嫁出去算了。
“大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更何况还是皇子的婚事,你拿这个来欺骗你父亲,就不怕日后闹出笑话么?”柳氏的唇瓣紧紧的拧着,在段云华看不见的东西,双眼闪过一丝恶毒,而后又抽泣了几声,转过头来,小声的劝解着段连鸢。
这字字句句,都在责怪着段连鸢的错处,口口声声都在为段云华着想。
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姨娘是多么的得大体,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想做什么。
“柳姨娘,四妹妹人小不懂事,冲撞了姨娘,我想姨娘为人大度,也不会与她计较,你所说的……皇子的婚事确实不能乱说,所以我说的都是事实,作为段家人,我提醒你一句,瑾瑜将来也会是个侧妃,闹出笑话这种话……便是侧妃,也轮不到你来说!”
一手护住段瑾瑜,眼角的余光淡淡的在柳氏的脸上一扫。
柳氏整个人都怔愣了一下,好似被段连鸢眼神扫过的地方,都刮了一层皮一般,她慌忙低下头,即便心口气得爆炸,却也不敢再反驳什么……
毕竟……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晋王妃,而她,只是段家的一名小妾而已。
想到这里,柳氏的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敛下的双眼中亦满是阴沉。
话刚说完,段连鸢拉着段瑾瑜转身便要走,却瞧见陈氏正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清晰而沉重,使得屋子里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亲们别急,这件事过后,就到了新婚了,谜底很快揭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