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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连鸢眉眼一挑，心中立即明白这无非是个烫手山芋。
若是谢蕴有法子解决边疆困境，那么……便等同于在嘉庆帝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可若是谢蕴无能为力，却又暗暗削减了谢蕴的实力。
这明显就是一次试探。
段连鸢的心里清楚着，谢蕴的心里自然也清楚。
书房内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沉重的压力就在眼前，过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谢蕴这才迟迟开口。
“父皇，儿臣请求出战北疆，儿臣愿代表父皇稳固军心！”简短的一句话，却是掷地有声，却是谢蕴不得不作出的选择。
他的眉心紧皱，于这个决定，也是下了十万分的狠心。
新婚在即，他便要离京，于他来说，自然是不舍，可眼下朝中表面平静，暗中却早已分帮结派，该到来的总归要来。
早前，他只身一人，无牵无挂，母嫔在宫中，一向低调，因此朝中有变数，也牵扯不到她的头上。
可如今，他有了牵绊，有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因此，他不能任人踩在脚底，也不能自生自灭，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去保护段连鸢。
皇上的试探，他心知肚明，因此，他刻意加重了‘代表父皇稳固军心’，便是解释了，他请战，并不是想要立功，只是想将边疆现在局势扭转回来，并且是代表嘉庆帝，而他自己只是陪衬罢了。
这样的提议，无非是最妥当不过的。
早在与段连鸢成亲之前，嘉庆帝便有了这样的打算，他的想法自然是与谢蕴不同。
眼下的朝廷，表面平静，实则汹涌，他要为太子巩固储位，便要削了其余两位皇子的野心，谢蕴派去北疆数月，只怕回朝之时，这大齐已是改朝换代，因此，不需要再担心他会有所行动。
而谢睿，存的什么居心，嘉庆帝自然也心知肚明，可眼下却不是动他的时候，谢睿掌管兵部，牵扯甚大，若是一下子连根拔起，一是不忍；二是牵扯甚大。
因此，嘉庆帝需要一个足够的理由去将谢睿绊倒。
当然……作为一个父亲，他更希望谢睿能迷途知返。
这一切都准备妥当之迹，便该是谢禹继位之时了。
“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既然你自请出战，朕便允了你，三日后便出发，这几日，你便在家中好好准备一翻！”
满意的点了点头，嘉庆帝起身，一掌拍在谢蕴的肩膀上，算是落实了他的提议。
这件事到这里，也算是告于段落了，两人正要告辞回去，段连鸢却被嘉庆帝叫住了，谢蕴看了看段连鸢，见她示意自己出去，谢蕴这才步出了书房，却是僵在门口等着，似乎生怕嘉庆帝对段连鸢不轨一般。
前些日子，便是有一回，段连鸢入了嘉庆帝的书房出来，便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模样，她不说，他亦不问，他相信他的女人。
但他却不相信别的男人。
“连鸢，朕若是早知道你是小玉的女儿，朕便该替你寻一门好亲事……”说到这里，嘉庆帝顿了顿，望着段连鸢的双眼中满是愧疚，那种慈爱，她在幼年时曾经在母亲的眼中看到过。
意识到这一点，段连鸢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微微惊恐的看着嘉庆帝：“不，皇上，您不要与连鸢开玩笑，连鸢与您没有半丝的关系，请皇上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她极力的否认，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倘若嘉庆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与谢蕴岂不是成了兄妹？
不，她这一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良人，怎能这样被毁了？
“连鸢，你听朕说……你若是喜欢，你便是他的正妃，这一世无人能取代，但是……蕴儿也该有自己的子嗣，挑一个情性温顺的女子，给蕴儿做侧妃吧！韩湘凝……”
嘉庆帝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段连鸢一口否决：“皇上，不要再说了！”
而后也不顾嘉庆帝的反应，一手推开书房的门便跑了出去，瞧见候在门口的谢蕴，她先是一愣，而后拽着谢蕴的手便急切的离开了昭华殿，出了宫，直到上了晋王府的马车，段连鸢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谢蕴将她拥在怀里，轻轻的安抚着她，直到段连鸢的呼吸渐渐平静，到达晋王府后，谢蕴干脆将她打横抱起，便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便将她抱进了晋王府。
这情形，于整个晋王府上上下下来说，无非是惊得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他们冷漠的王爷，何时竟懂得怜香惜玉了？
“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多不好？”段连鸢靠在他的怀里，难得的窘红了脸，面对一双双惊度的眼睛，她便恨不得将脸埋进谢蕴的胸口，可无奈谢蕴如何都不肯放手。
‘呯’的一声，一脚踢开卧房的门，直接就将段连鸢抱上了床，大红的喜袍、满室的温馨，谢蕴的动作粗暴，可放她下来之时，却又小心翼翼，细心的用手托住了她的脑后勺，整个身子覆下，将她禁固在自己的身下，唇瓣毫不犹豫的堵住了她不安份的小嘴，直到将她吻得浑身无力，这才不舍的分开。
“爷抱自己的女人，怕什么被人瞧？”他看着他，说的一本正经，若不是这样的话，段连鸢只怕还以为他在谈论国家大事。
这便是谢蕴的能耐，能将每一件事，都办成正事。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段连鸢没好气的推开她，嘴里喘着粗气，待发现谢蕴已经有了男子该有的反应时，她的脸更是红了个通透，第一时间便是问他：“你的病好些了？”
回答她的是再次被人强行堵上了嘴，大手扯开了她的前襟，游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女子的柔软和芬芳，让谢蕴几分失了理智，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扯开自己的腰带，按照前些日子从宫里带出来的书上那般行事。
就在两人都大汗淋漓，便要享受鱼水之欢时，‘噗……’的一声，谢蕴的脸色一变，而后迅速的离开了段连鸢的唇，一口鲜血喷在了喜被之上，谢蕴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去，整个张脸苍白一片，毫无血色。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谢蕴……”段连鸢也是吓得一愣，而后立即起身，将谢蕴抱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将衣裳拉好，便要去唤人，却是被谢蕴制止了：“无妨，已然习惯了，我便是知道自己没有这能耐，却仍旧想要在走之前得到你……”
听了这些话，段连鸢的心里一阵苦涩，这个男人为她做了太多。
若是他知道……他和她或许是兄妹，这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么……谢蕴会如何？
她不忍心告诉他，更多的是怕他会因此放弃一切。
想到这里，段连鸢的眼角流出泪来，嘴里喃喃道：“谢蕴，你为何如此傻，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是！”
他满意的勾了勾唇，拉着段连鸢的手沉声道：“连鸢，我自十岁便住在这里，早前，我只以为这里是困住我的牢笼，可如今，这里有了你，便是我的牵扯，我一定会早日还朝，与你白头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眼中倒映着段连鸢的模样，似乎在将她深深的印进眼中。
“谢蕴，我等你回来，你绝不能抛下我不管！”段连鸢低下头，在谢蕴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以免他再次犯病，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给了她两世都不曾经历过的宠爱，他将一切美好都留给了她。
便是这次离京，他依旧是为了她。
朝廷明争暗斗，他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因此，只有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