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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在工程上没有了钟伯伯,他自己没有经验,导致出了许多问题。我爸妈和钟婶满心疲惫、焦头烂额,四处借钱填补公司的亏损。最后没有办法,我爸只好把房子卖了,才能还清债务。
钟子晨因为他爸爸生病期间功课被耽误,后来又有许多债主们上门追债,让他受了影响,他越来越没心思上学,经常和陈大喜他们几个同学一起称兄道弟,有时候逃课不去上学,像社会上的小混混似的。
我妈叫我离钟子晨远点,免得被他带坏了,我妈还说,钟子晨的爷爷和爸爸都是肝癌病逝的,那病有遗传,叮嘱我千万不能和钟子晨谈恋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此,我完全不认同,肝癌并不是遗传病,我妈纯粹是杞人忧天。但我没有明着反驳我妈,因为那时候我和钟子晨的感情,并不像热恋中的男女,倒显得更像兄妹,谈婚论嫁之事言之过早。
那个时候可能因为我年纪较小一些,家里的变故对于我来说,所受的冲击力并不是很大。我妈常常在我耳边唉声叹气,说我不是男孩子,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将来就可以跟着我爸学习做生意,挽转家里的局势。她的怨念激起了我的一腔热血,我最讨厌她的就是她重男轻女的思想,太瞧不起人了,她自己都是个女人不是吗?何苦这样贬低女性?
我的性格是越挫越勇的,我妈越是这样,我越发奋努力学习,我要让我妈知道,女孩子并不比男孩子差,女儿也能当自强。
我考上了城里最好的高中,和钟子晨同一个学校。读高三的钟子晨没心思学习,人家在紧张地做习题和补课的时候,他却悠然淡定,他这样的情况让我很替他担心,却无计可施。
周末,原本要补课的他,背着书包和我一起坐公交车回家。
坐在车上,我忍不住说他:“你不是要考清华北大吗?像你这样能考什么学校?”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就像以前顽皮的我一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钟婶说过他无数回,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依然故我。
我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念念叨叨开了:“哥哥,你的霸道总裁梦呢?你不想实现了?我不想考大学的人都上了最好的高中,你抓紧机会努力一把,你这么聪明,就算上不了清华北大,也能上不错的大学的,难道你想放弃了么?”
钟子晨望着窗外许久,回过头对我说:“我不想考大学了,我想去当兵,我爸曾是部队里出来的,我也想去部队,那里有我爸的影子。”
我不说话了,我感受到他心里对钟伯深深的怀念,怪不得他的眉宇之间总是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他握住我的手,问我:“依敏,你觉得我去当兵好吗?”
当兵是我的梦想啊!我怎么会说不好呢?我微笑望着他点头说:“好!你去当兵吧,我支持你!”
钟婶也支持他的决定,心想反正他没心学习了,倒不如让他去部队里磨练磨练。而最高兴的人是我妈,她总是担心我会和钟子晨谈恋爱,这下他去了部队,两人分开了,她就不需要再担心了。
我妈真是高兴得太早了,我和钟子晨经常在一起的时候,倒不显得有什么,等到他要走了,深深的离愁袭来,我们才感觉到,原来我们深爱着对方,两个人要分开,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钟子晨没有去参加高考,拿了毕业证就去了当兵。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坐在河边的石板椅上,我已不记得那晚有没有月光,城市的灯光已盖过了月亮的光芒,只记得晚风柔柔地吹着。他这一去,就要很久才能见到他了,此刻我只想依偎在他怀里,好好地感受一下他身上温暖的气息。
他深情地望着我,眸子里充满了无限依恋,一遍遍抚着我的脸颊,说:“我离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受家里的影响,要努力学习,要两耳不闻窗外事,等哥哥回来,就一切都会好的,知道吗?”
“嗯。”我柔声答应,喉咙里苦涩得难受。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等他回来就一切都会好,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是他说什么我都答应,他让我努力学习,我就努力学习,不管他去多久,我都会等他。
他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拂起我额前的头发,缓缓吻上我的双唇,我的鼻尖飘过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颤悠了一下,情不自禁闭上了双眼,抱住了他的腰,回应着他的吻。
他揽着我腰的手更用力地抱紧了我,另一手托起我的后脑勺,刚开始浅浅的吻变得像暴风雨般袭来,他的舌头缠绕着我的舌尖。我禁不住全身血液沸腾,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喘息着软软地倒在他的臂弯里。
冗长的热吻过后,他犹觉不够,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抱着我,把头埋在我脖子上,深深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来,说:“以后不许让别人碰你,知道吗?你是我一个人的!”
我忽然想起他对陈大喜说过,叫陈大喜不准碰我的头发,因为我是他的妹妹,只有他才能碰。我便打趣说:“我是你一个人的妹妹吗?”
他捏了一下我的脸颊,说:“笨蛋!现在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女朋友,以后就是我的老婆,你什么都是我的!”
我喜欢他这样的霸道,感觉被他深深地爱着,一向粗暴强硬的我,在他怀里很自然地柔情似水。
他抱着我许久,万般不舍,不断叮嘱我,天凉的时候多穿件衣服,书包里记得要放一把小雨伞,生理期千万不能喝凉水,要保护好自己,万一有人欺负我,他不在我身边,我就要告诉陈大喜,陈大喜是他的兄弟,会替他照顾我的。
我趴在他肩上,一一答应着。
河边停靠的小木船,随着水波摇曳,岸边的树叶在风里发着瑟瑟的声音,夜色越来越浓,城里的喧闹声渐渐安静。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迟迟不肯回家,很想多看一眼对方,很想多感受一下对方的拥抱,能多一秒是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