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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黑狗一看赵昌盛还动气了,赶紧推开门儿就下去了。
本来他也是好心,没想到赵昌盛还真是个贪官儿不贪财的人。
赵黑狗下车之后,对着赵昌盛车的后屁股就呸了一声,寻思你丫牛啥牛,副镇长咋的了,当官儿不为赚钱不是扯淡呢么!
其实赵黑狗的意思就是干脆包两块地,再多建两座庙啥的,这不正好能提高收入么!
一座庙里头别说人家捐的香火钱了,就算批发点儿香啊黄纸啊啥的,月收入都能有个好几千呢。
赵昌盛把赵黑狗捻下车,从兜里掏出一根儿烟点上就开始寻思。
你说这雨怎么就下的这么邪门儿呢?
难道里面真有点啥门道?
想了整整一根烟的时间,他把烟头往外一弹,把着方向盘一脚油门就往陈家沟村儿去了。
现在他还能管的了那么多?
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农民都没有收入,整个省的人均GDP被拉下来了一大截。
京都给省里施压,省里给市里施压,市里就给下面施压。
反正说起来,最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基层干部。
赵昌盛叹了口气。
就当是病急乱投医吧,说不能那个二把刀的道士真知道点儿啥呢?
赵昌盛到了马青莲家门口的时候,灯已经灭了。
他下了车,整了整衣裳。
说实话,现在在他管辖下的村子里,就陈家沟的日子最好过了。
之前陈飞建厂时候积累的财富,也够他们一个村儿的人吃喝一年的了。
赵昌盛走到马青莲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这么晚了,看事儿的瞧病的明天请早吧。”
很快,马青莲的屋子里就传来了一这么一声。
赵昌又敲了两下门,干咳了一声说:“是我,赵昌盛。”
马青莲一听,“腾”的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这个点儿了,赵昌盛来干嘛?
虽然带着一脑袋疑问,但马青莲依然没敢耽搁,打开灯随便抓了件儿外套就出去开门了。
赵昌盛一看马青莲胡子拉碴完全不修边幅的样子,就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心说,就这样的人要是能知道,鲁省为啥下了一年的雨,他特么就能把庙里的香灰都就点水儿给吞了!
马青莲一看,还真是赵昌盛,赶忙满脸堆笑的说:“那个,赵副镇长啊,您这大晚上的来,瞧病啊,还是看事儿啊?”
“看事儿!”赵昌盛耷拉着脸说了一句。
给马青莲整的一脑门子冷汗。
赵昌盛之前刚上台的时候,差点没给马青莲整死,就说他啥宣传封建迷信啥的。现在大晚上的上他家来到底是啥事儿啊!
说好听点这赵昌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难听点,他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啥好心。
马青莲给赵昌盛迎进屋子里,赶紧给倒上一口热水,就坐在了赵昌盛对面。
赵昌盛坐了半天也没吱声。
马青莲心里就各种犯嘀咕。
卧槽,这赵昌盛是啥意思啊,大半夜的来,黑这一张脸也不说话,关键他之前可最看不起马青莲这种人的。
俩人在堂屋里谁都没说话,一直坐了快二十分钟,马青莲终于先忍不住了。
“赵副镇长,您看,看什么事儿啊?”
马青莲一急之下,竟然说话都不利索了。
赵昌盛听到马青莲问话,愣了一下才站起来,却没有着急回答他的话。
而是先走到窗户边上,把所有窗帘都拉严实了,大门也都锁好之后,才又回到座位上。
马青莲一愣。
我靠,姓赵的这是啥意思啊,难道中邪了?
他看着赵昌盛,瞪着眼睛,好奇的问:“赵副镇长,你这是……”
赵昌盛这才开口说:“听说你知道咱这下雨的原因?”
马青莲硬咽了口唾沫。
看来这事儿肯定是赵翠花那个大喇叭说出去的,他就那么随口一说,这娘们儿怎么到处乱说呢。
别人不知道,马青莲又不是傻子。
前几天上面抓了一堆假和尚假道士。
都说是能开坛做法,祈求云开雾散的,结果让政府上的人都给抓走了,说他们诈骗还是啥的。
现在这种风口浪尖儿上,谁特么还敢吹这个牛逼啊。
尤其是之前赵昌盛就看他不顺眼,今天八成就是来逮他的。
马青莲想着,立马脸上堆笑的说:“哎呀赵副镇长,您这是听谁给您吹的这个风啊,我哪儿能知道这个事儿啊。”
赵昌盛眯着眼睛看着马青莲。
其实他心里清楚马青莲到底在顾虑个啥。
他以前是不怎么待见马青莲,举得这货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妖言惑众,可现在这个雨,可能真的就不是正常下的。
之前赵昌盛找上边要了一副降水量的分布图。
从卫星监测图上看,泉城的降水最大,随后周围以泉城为中心逐渐减少。
乍一看就像个眼球。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邪乎似的。
那时候,其实赵昌盛就起了这一年的雨并不寻常这种念头的。
但这种事儿也就是民间以讹传讹的,谁特么也不敢说啊。
难道人家政府开大会的时候,你坐那跟人家说,大哥这雨不对劲,应该是冲着啥了!这特么不是找死么。
再后来,那些有钱人就到处往山头上窜,几乎是见庙就拜。
一时间这种活动一下就风靡了整个鲁省。
但对于这种事儿,政府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人家上庙里烧烧香拜拜佛,那是人家自己心里美好的寄托和夙愿,你还能不让人家拜是咋的?
但那些没事儿就骗人说自己能作法收雨的,可就惨了。
本来就想发点国难财,结果被政府一锅端了。
而且不仅如此,这个风声到现在还没有过去呢。
几乎见着那种二半吊子的假和尚道士就抓。
所以马青莲会有这种顾及,赵昌盛还是可以理解的。
他想了想就说:“马青莲,你别跟我装,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聊聊天,我呢,也不给你钱,你呢,也算不上骗钱,只要不骗钱就没人抓你。”
马青莲皱了皱眉,瞬间就笑开了。
只要赵昌盛有这句话在就行,那他也确实没有啥好顾虑的了。
他带着谄媚的嘿嘿一乐说:“赵副镇长有事儿尽管问我就行了,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昌盛呵呵一声冷笑。
他看着马青莲说:“我就问问你,这雨到底什么来头?”
马青莲一看,我去,这绕来绕去的还是绕回到这儿来了,干脆长长的叹了口气。
“赵副镇长,真不是我马青莲不告诉您,这玩意说出去了,也没人信啊。”
随后,赵昌盛一巴掌就拍在桌角上了。
他瞪着马青莲就说:“你特么到底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别一天上外边吹牛逼说你家祖上好几代吃这晚饭的!”
其实赵昌盛说这话真不是刺激马青莲。
他是真的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他来着。
马青莲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丫欺负谁,看不起谁呢!
想着,马青莲捋了捋脸上杂乱的胡子就说:“这么跟你说吧,这雨跟一个人有关,而且这雨眼啊,就在咱陈家沟村儿里!”
赵昌盛愣了一下,这马道士前半句是不是胡说八道他不清楚,但后半句绝对不是。
毕竟赵昌盛是看过那雨水监测分布图的人。
所有的降雨,就泉城最重,再往深里说点,就是这个陈家沟村儿的最重。
他眯着眼睛看着赵昌盛说:“你说啥?跟啥人有关系?”
马青莲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也坚信自己的梦绝对没错。
可这话他咋跟赵昌盛说啊,谁不知道赵昌盛跟陈飞有仇,加上现在陈飞又是公认的卖国罪名,谁敢提陈飞两个字,不就等于变相找死么。
马青莲顿了半天,才抬起头说:“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这个人吧现在不在华夏,只要他回来了,这天就晴了。”
“我靠,这是什么说法啊,这个人有啥特征么?”
赵昌盛好奇的问。
马青莲咳嗽了两声说:“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强大的气,能镇住咱这儿的水眼,他一走,水眼就没人镇了,所以才一直不停下雨的。”
“啊?那这人啥时候才能回来啊?”赵昌盛好奇的问。
马青莲闭着眼睛,手里左手大拇指点着指头节,嘴里还念念叨叨着:“耳听东方声亦难,飞从南来不一般,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涵关。”
赵昌盛一听,唇角动了动。
呦,这马道士这诗还真有这么点儿意思哈。
回头让人写一副挂在办公室里还挺好的……
念叨完了之后,马青莲放下手说:“今年大暑之日,这人定会回来。”
赵昌盛一听,立马冷笑了一声。
今年大暑?
那不就还有不到三个月了?
怎么可能呢。
而且每年大暑那天都会下雨来着,今年只能别期望再下大了,咋可能还敢期望它下放晴呢。
赵昌盛算看明白了,他跟马青莲逼逼了一晚上,除了那首诗不错,剩下没一点儿卵用。
想着他站起来就说:“行了啊,你丫就别张嘴胡咧咧了,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想着赵昌盛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刚走到门口,赵昌盛打开了伞就往车里钻。
等他刚拉开车门儿,就突然想到了什么是的,转了个身儿,又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