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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雨林里虽然不是很热,但是湿气很重,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躺在早露的草地上睡了一晚似的,身上的衣服都湿潞潞的。
外面的阳光已从木窗户缝里透到屋子里来,一定是了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我从乱草堆中爬起来,打开木门想到外面晒晒太阳。
可是门口传来一声憨粗的喝斥声:“不准出来,回去!”虽然说的是英文,可是那英文口音很重。我看一眼那男人,一头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扎了一只马尾辫,他眉毛胡子都很浓,看不出多大年纪,只能看出他的眼睛里有一丝震惊,但是那是一闪即过,还没等我看个究竟,那眼神就变成了凶神恶煞。
我嘟嚷着:“回就回。”
回到木房子里我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阳光直接照进来。
我伸了一下腰转过身让阳光照到我的身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记得被掳的那天正是圣诞节,在G国已进入冬天,不是很冷,但也叫冬天了。可是这热带雨林……
我猛然转身看着外面的郁郁葱葱的浓绿,“这不是在G国,更不是在B城。”我脱口而出:“马尾辫,告诉我这是在哪里?”
门口的男人好像一惊也脱口而出:“你认出我了?”
这回轮到我怔了一下,“马尾辫,真的是你?你怎么也留起胡子来了?我差点就认不出。”我下意识在他的耳朵部分看一眼,那对钻石耳钉被他两只栓在一起都挂在一边的耳朵上。看到我的目光落处,他的脸先是尴尬了一下,又结结巴巴地回答我:“你,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却傻瓜兮兮地指着他的耳朵:“还喜欢这个吗?”
他的脸一红,点了点头。
我把耳朵上那对为了配合翡翠项链而选的同系列的白金挂钩的翡翠耳坠摘下来,飞快地递到他手里:“这对更值钱,如果你愿意,我想换回你耳朵上的那个小的,因为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他好像一时间没有听懂我说什么,怔在那里,我又飞快地把我脖子上的那串价值连城的项链摘下来,递到他的手上:“这个更值钱,快收起来……”他好像手上的重量压醒了,也飞快地摘下耳朵上的那对耳钉扔到我脚下,嘴里说了句:“奥尔比亚岛。你别想逃,你是逃不出去……”
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的那片绿树丛中出现几个人。我大声喊了句:“你们是什么人?还不放我走?”
马尾辫一回头,这才看到来的那几个人急匆匆地,其中还有两个男人拿着一只担架。大胡子快速说:“马尾,快点把这女人封住嘴巴,捆绑上,放到担架上。时间来不及了。”
马尾辫快速把手里的项链塞进口袋里,又回身从背着的一只兽皮包里掏了同卷胶布,把我的嘴巴贴上,又把我的手也贴在身后。我感觉到手贴得并不是紧,在缠绕胶布的时候,他还到地上摸了一把,把那对耳钉贴胶布里。又在我的身上从头到脚盖了一条被单。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感觉到被人抬了起来,惚惚悠悠在原始森林的小路上走着,我能闻到青草的味道,有的时候感觉到在密林中走,到处都黑黑的。有的时候又阳光斑澜的空旷中走的。谁都不说话,只能听得到抬担架的两个男人粗壮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地被悠得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在一张木板床上。
我坐起来,往床头边靠过去,环顾四周,跟之前的木房子差不多大,只是这个房子里有一些简单日用品,床,柜子,还有一只原木的桌子,四面的座位都是用原木杆锯成的。房间里有一股松树油的味道。
一个女人推门进来,回头喊了一句:“老大,她醒了。”
我认出这女人就是假扮成礼仪小姐的姑娘,后面跟进来的除了大胡子,还有一个男人。他一进门就站在房间中央,又高又壮的个子有点鹤立鸡群的意味,只是他脸上也和大胡子一样,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出五官和嘴巴,只能看得出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有神也很冷酷,但那双眼睛却是薄薄的单眼皮。
那双眼睛我太熟悉了,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迅速地涌上了水气,伸出手就想扑上去。可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瓦克斯给我讲的“卧底”的故事,“最后达成了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吴大林被切除一只肾后,就由米弘源代替他吸引国际军火走私团伙的人来接头。”
我伸出去的两只手越过前面的那双“单眼皮”直扑上前去抓住大胡子:“你为什么要抓我,你不也知道我是米弘源的人吗?如果他知道了我被你们抓来,你的下场就会和你的兄弟刀条脸一样。快点放我走……”
那一刻,我一眼都没看站在大胡子面前的“单眼皮”。仿佛房间里并没有这个人。我的心里翻腾着努力回想着瓦克斯讲的故事。都怪我当时只想着米弘源的安危,完全没有询问“卧底”的细节。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在大胡子他们面前,绝对不能与米弘源相识。这是保他的命,也是保我的命。
我的拳头毫无章法地在半空中抡打着,往大胡子身上打去。我刚才看到那双单眼皮的那一瞬间几乎想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述说这些日子他不在我身边的孤独,还有我生小公主的时候,对他的思念和盼望。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我的眼泪就越是止不住。当所有在场的从我疯狂的撕打中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竭了。从昨晚上到现在,也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了,我只喝了一些绿乎乎的汤。那些汤好像都变成了奶水从我的乳房流走了。此刻我已没有力气了。
马尾辫和那个礼仪小姐把我扯住拎到那几个人的面前,扔在地上。
大胡子把我的头发揪起来,捆绑到一只立在房屋中间的木头杆上。他小声对那个从进来就没出一声的站着的“单眼皮”说:“吴兄,你应该认识她啊。有关资料证明,你的女儿就是这个女人故意害死的。因为你的女儿勾引了她的姘头,就是那个姓米的公子哥。所以这小娘们怀恨在心。她明知道你的女儿车技不好,还在她开车的时候打电话,吓唬她,这才让你女儿撞车,撞破了一只肾的。”
“什么?你说的是这个女人?”“单眼皮”终于说话了,他的英文里生硬而不准确,还有一些干脆是加着中文,比如那句“什么”他说的是地地道道的大边农村话,口音纯正咬字清晰。我听了一愣,刹那间怀疑起自己来,这人到底是吴大林?还是米弘源?
“对,就是她,你看这女人长的还不错吧?她可就是那个米家的大公子的小情人。对了,还有你老婆不就是她给逼死的吗?要不你就要了她,让她给你当个压寨夫人?”大胡子不怀好意在把目光游走在我和“单眼皮”之间,似笑非笑的脸上,露出几份阴险的“审视”。
我看到“单眼皮”神情一凛,上前抓起了我的衣服领子,长袍子被扯开,露出里面的破烂不堪的旗袍裙,那一瞬间,眼前的“单眼皮”好像发怒了,他看一眼我的裙子,把外面的长袍掀开:“这女人身材不错。既然她害死了我的老婆,那就让她填补这个空位。”
后面的那些小喽啰都欢呼起来:“好啊,好啊,吴大哥,你可不能吃独食,你尝第一鲜,剩下的让我们兄弟轮流玩玩。”
“对了,这女人好像还有奶水呢,你看她的奶子都流奶了,我好想吃哟。”
“哪呢,哪呢?我先看看。”一个不要命的小子从“单眼皮”长臂之下钻进头来,贪婪地瞅着我的胸口。我的手被捆绑着,嘴里使劲吐出一口吐沫,把那小子吐急了。他一伸手就要来抓我的前胸。
手还没伸到。“单眼皮”就把他的手钳住,“老大,你的手下好好管管。我都说了这女人害死了我的老婆,那我就把她当老婆,你们听到没,我说的是当老婆。我吴大林不会和别人分享老婆的。如果你们想大家轮着玩,那她归你们。到时候那杀人不眨眼的姓米的来找你们算账,可别说你没干。对了老大,你说的兄弟刀条脸是怎么死的?”
“靠,老吴,你不知道,我兄弟死得惨极了。这刀条脸平生就爱把他那家伙放在女人脸上蹭,他还真没有进去。可是被姓米的把他那家伙生生割去了,然后还把两只手也割掉,最让人害怕的是,这姓米的写一张纸条,说谁碰了他的女人,就是这个下场。”大胡子的一番话,才让我明白了我和乔木森被绑架的时候他说去处理一下,还不让我过去看。我以为他们把刀条脸放进车里推下山崖了事呢,没有想到,还割去了那么多零部件。我心里一阵恶心,把起胃来,一阵干哕,把昨晚吃的绿菜汤都吐了出来。
假吴大林的手上也被溅上一点,他骂了一句:“我靠,这女人怎么还吐上了?真恶心。你们要,你们拿去。我让给你们了。”
说罢他把我从杆子上解下来,仍然抓住我胸前的长袍,拎起我,往那些男人群里递过去:“你们去玩玩?别躲啊,没事,不是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那些男人们刚才听到大胡子 讲的刀条脸的故事,早就是得脸都绿了。一看“吴大林”抓着我往他们那边过去,早做鸟兽散。
“吴大林”又拎起我往大胡子,马尾辫那边怼过去:“要不老大你先尝尝?”我的脸是对着他的,看出他的脸上虽然挂着冷笑,但是眼睛里却充满杀机。
大胡子往后退两步,双手推脱着,十分为难地说:“别,别,兄弟你初来乍到的不了解,我这人不喜欢女的。我是个……”他用食指往下勾一勾尴尬地笑着说:“我是个弯男。”
“吴大林”“嗯”了一声,脸色更沉阴:“你们都怕姓米的来找你们算账是不?我不怕,我就要等着他来找我,我也好算一算跟他的账。你们都不玩这个女人?都不玩了?”
他拎着我往那些贪婪的眼睛前凑一凑:“你不要?你也不想?你呢?还有你?我之前可看到你和她说话了,说什么了?”我眼看着马尾辫吓得哆哆嗦嗦地往后躲:“她,她问我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