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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主子!”墨青站起身,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东宫起风了吗?”莫祈冥边走边问。
“还未曾。”墨青又一低头。
莫祈冥临进屋时,步子轻顿,不带一丝感情的重吐道:“放出风声,说太子册立,不立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在”病逝“期间,四王妃和二王爷有染!”
墨青又是一楞,脱口道:“主子,您是想离间太子和二王爷吗?”
“二王爷虽手中权利不多,却有拉拢一帮老臣的本事,尤其是云王,靠山王,本王绝不让他好过!”莫祈冥冷哼一声,进了屋。
“主子,奴才明白了!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办好这件事!”
房门缓缓关上,那双冷厉的眼神逐渐收起,化为浓浓的哀伤。
“雪漫,对不起,对你,我一直有很深的抱歉,男人间的争斗本不该扯了女人进来,可你偏偏嫁进了皇家,避无可避…”
一袭凉风拂过脸庞,带起了墨发飞扬,桌上,高脚杯中的透明液体亦轻晃了几下,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夜揽窗前露,秋风恁伤人!
微垂的黑眸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酒,一动未动,良久,轻咧了下唇,却是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冰冷的酒杯贴至唇上,带着凉薄的气息,是沁透骨髓般的冷,似乎,也唯独只有这般的冷意,才能让他回到现实中来,不再在梦里憧憬。
轻啜了一小口,却不经意间有滚烫的泪水落入了杯中,液体再次轻晃开来,他一阖眼,仰头,让那整杯的酒顺着喉咙尽数而下。
酒入愁肠,未消愁。
月夜下,他仗剑而舞!
剑走偏锋,身如蛟龙,他笑,笑得凉薄悲怆,剑花挽起的绚烂,在夜空中极尽绽放,静谧的夜,大地悄然无声,恍若只有那一袭白衣在舞动,突兀的沉溺在夜色里。
为何,世事变化无常?命运斗转,造化弄人?
雪漫,今生你我注定无法牵手了吗?
四弟活了,我高兴,却眼睁睁的看着希望泯灭,化成绝望,还未曾赢回你的心,却已失去了全部的你,你的夫君健在,我还能做什么?还能以什么立场来爱你?
雪漫,今夜,今夜过去,我将关闭心门,将你隔除在外,不是不再爱你,而是我已没有了继续爱你的资格!
怪不得,怪不得父皇话里话外一再告诫提醒,说你只能是四弟一人的,无论守寡于否。是我太偏执,是我太执拗,一度的以为父皇只是怕我们兄弟几人为争夺你,而失和反目,从不知,不知父皇知晓一切,却只瞒着我们,看着我们演着一场场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四弟未死的消息,是不信任我们这些至亲的手足兄弟么?父皇啊,您把儿臣置于何地?
剑,舞的越来越快,天地苍茫间,只能看到那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动,伴着剑气带起的呼呼风声,和着那“刷刷”的剑矢声在空气中回响。
不远处,一株海棠树下,二王妃立了很久,静静的看着那抹白衣,悄悄的落泪。
夫妻同床共枕十几年,却是同床异梦,抵不过那女子嫣然一笑,而将相思付诸,伤心伤人亦伤已。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卧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秋月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立在床头看着帘幔里仍在熟睡中的凌雪漫,微微一笑,动手收拾了床上床下的凌乱,然后再悄悄退出去。
一夜的缠绵,凌雪漫累极了,嘤咛一声,翻个身打算继续睡,习惯使然,她伸出去的手落了空,便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楞了好半响,眸底一酸涌上了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慢慢的将手放到床褥上,轻轻摩挲着,冰凉一片,他,走了很久了。
轻轻掀起锦被,赤裸的身子,满身的吻痕,凌雪漫用力眨了眨眼睫毛,苦涩的咧了咧唇,若不是有这些明显的证据,她会以为,昨夜又是一场梦而已。
虽然他又走了,但至少他回到她身边了,或许,或许今天晚上他还会来,她该保持一份好心情等着夜晚的到来,不是么?
凌雪漫傻傻的一笑,身子往过移了移,睡在了莫祈寒的位置上,嘴角挂起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望夫涯…姘头,我生活的目标现在就是等你,等你…
眼睛闭上,不久,又沉沉的睡去…
殊不知,外面早已是另一番天地,震慑九洲大地的冷面战神将军莫君临,竟是大明皇后死去两年的嫡生之子四王爷!
而这四王爷一跃成为大明监国太子,太宗皇帝莫驭明一道诏书宣布退位,十日之后新皇登基为帝!
传位诏书已下三日,而四王府,在举国震惊当中,仍然门禁森严,无数的大内侍卫里三层外三层把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出!
而身处王府中的凌雪漫,蜗居在掬水园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于外界来说,四王府已俨然成为了世外桃源,而她便是那世人皆醒我独醉,不知天下事,不知君王事!
她的追求其实很小很小,只要可以守在深爱的男人身边,不论他是什么身份地位,不论他贫富贵贱;但她的追求又很大很大,大到敢提出一生一代一双人,敢挑衅这个男权至上,三妻四妾的时代!
姘头再没有来过,只有那一夜的抵死缠绵,只有那一夜相拥而睡的幸福,他们,重新回到了生活分离的轨迹,他是他,她亦还是她!
天机老人和梅花婆婆回来了,留在四王府未离开,每日说笑逗乐讨她开心,然,开心的源头不在,她只能强颜欢笑!
终于,在第五个子夜时分,莫祈寒来了!
烛台早已熄灭,凌雪漫却未睡着,依着黑,睁着一双清丽的眸子瞪着屋顶一处发呆出神,直到一双冰凉的大手抚上她的额头,那凉意丝丝入骨,她被惊醒,却只抿了抿唇未言语。
“在想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莫祈寒轻柔的问,在床边坐下,宽衣解带之后躺在了凌雪漫身边,揽她入怀,揉乱她额前的发,展颜笑道:“长脾气了啊,居然不搭理本公子!”
凌雪漫眨了一下眸,翻过身子背对着莫祈寒,仍旧无言。
莫祈寒无奈的又一声轻唤,然后抱紧了凌雪漫,低喃道:“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漫漫,这几天晚上我都没有睡好,眼睛一闭,想的全是你,怕你寂寞,怕你难过,怕你整夜的做刺绣等我,怕你生气不肯原谅我,没有你在身边,好冷清好难过,可是我没法子来找你,敌人的爪牙遍地都是,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能冒险,这个赌注太大,我不能输的,你知道么?漫漫,不要生气了,跟我说说话,别不理我,今夜出来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下一次出来还不知是哪天呢,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面好么?”
“不好!”凌雪漫终于开口,眼泪也跟着纷涌而出,近乎压抑的嘶声力竭,“我讨厌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分手!分手!永远分手!”
“漫漫!”
莫祈寒心上一颤,扶上凌雪漫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确问道:“你说什么?分手?什么意思?是你不要和我在一起了么?你不爱我了么?”
“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现在很讨厌很讨厌你!”凌雪漫又是负气的一声吼。
莫祈寒身子一僵,呆滞的眸子依着黑,死死的盯着那张哭泣的脸庞,心,似被一记重捶砸碎,疼痛难当,沉默,良久的时间里只剩下沉默…
凌雪漫嘤嘤啜泣着,哭累了,便枕在莫祈寒的手臂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莫祈寒却是无眠,听着那平稳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睡了,抬手轻拭着她眼角残留的泪珠,心如乱麻。
分手?
怎么分?如何分?这一辈子他认定了她,她就别想离开他,她一天不原谅他,他便等她一天,一年不原谅,他便等一年,总有一天,她会原谅他的,他们会幸福开心的在一起的。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莫祈寒轻移开凌雪漫的身子,起身披衣下床,伫立在窗前,透过夜的黑,仰望着满天的繁星,一遍遍的思索着,他要怎么应对这一盘棋局。
熟睡中的凌雪漫似是感觉到了身边的空荡,习惯的伸出手去,摸了空后不自觉的皱起了秀眉,带着哭腔嘤咛道:“又走了…又走了…”
“漫漫!”
莫祈寒一惊,匆忙回身上床,握住了那只在空中胡乱挥动的小手,“我在,我没走。”
“不要走姘头…不要走…”凌雪漫细碎的呢喃着,一滴清泪顺颊而落,凌雪漫摇摆的心理防线全部坍塌,翻过身子紧紧的抱住了莫祈寒的脖颈,泣下如雨,“姘头,我不说分手了,自从爱了你,我没有了自我,没有了骄傲,没有了好多原本属于我身上的本性,可是,可是爱情就是这样令人疯狂,令人盲目,我就是爱你,就是爱你啊!我等你,重生一世老天安排让我爱上你,哪怕我们的结果是粉身碎骨,我亦无悔!”
“漫漫!”莫祈寒眸子一涩,颊上滚烫的泪珠滑下,含泪吻上凌雪漫的耳际,“漫漫你说的对,爱情真的是令人疯狂的,爱了你,我一直在改变,什么尊严、傲气、身份、地位,在你面前全都放下了,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只是一个深爱你的男人,一个想把你保护在自己羽翼下的男人啊!”
披着夜色,策马而行,无极无痕无介紧跟其后,四匹骏马奔跑在京城的街道上,偶尔有小商贩早起的忙碌声响传来,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里格外的清晰。
行至宫门口,与一顶轿子不期而遇。
马上的莫祈寒冷眸一眯,勾唇而笑,清朗的嗓音带着笑意淡淡的响起,“轿里可是三哥?”
闻言,八人抬的大轿停下,下人撩开了轿帘,一名男子躬身而出,抬头看向马上精神抖擞的莫祈寒,微微一笑,拱手道:“见过太子殿下!”
“呵呵,我远远瞧着轿子像三王府的,便等了等,真是三哥呢!”莫祈寒说着一跳下了马,抱拳道:“三哥不必太多礼了,现在不是朝上,我们兄弟间可不能生分了!”
“哪里的话?四弟已经贵为太子,又马上继位登基,你我既为兄弟,也为君臣,三哥岂可没了规矩?”莫祈冥一笑,又正色道。
“哈哈!那好,依三哥的,只要三哥心里真当我是四弟就好!”莫祈寒扬眉轻笑道。
莫祈冥微扯了扯唇,眼睛瞟向四匹马所来的方向,无极无痕无介下了马,对着莫祈冥行礼,“奴才给三王爷请安!”
“请起吧!”莫祈冥不着痕迹的随口问道:“四弟是从外面才要入宫吗?星夜赶路有什么重要之事吗?只带三个侍卫太不安全了!”
“呵呵,最近太疲乏,出去放松了一番,带的人多了太惹眼,所以…”莫祈寒黑眸一挑,一眨眼睛,噙着笑意道:“三哥可不要说出去啊,若让父皇知道了,弟弟该挨训斥了!”
“哦?呵呵,原来四弟是沉醉在温柔乡里了!不知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四弟若喜欢的紧直接收入东宫就好,何必大晚上的亲身涉险?”莫祈冥一展颜,略带不赞同的说道。
闻言,莫祈寒痞痞的轻笑,“三哥有所不知,这偷来的可比贴上来的有趣多了!要是收进宫,那便又没意思了!哈哈,三哥可有此兴趣?弟弟也给三哥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如何?”
“呃,那倒不必了,呵呵,四弟留着四王妃在府里藏娇,这般出去寻欢,以四王妃的性子,若她知道了怕是要跟四弟闹腾的!”莫祈冥愕然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说道。
莫祈寒听此,星眸一敛,微怒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她十个胆让她来闹!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胆敢行为不检,若不是看在她原先救过我的份上,我早废了她!现在暂且关在四王府,待日后再处置!”,且未干女闻言,莫祈冥欲转身的动作一滞,僵了僵才“呵呵”一笑,“四弟欲如何处置?对了,四弟归来后可曾见过四王妃?弟妹也算是个很讨喜的丫头,至少父皇母后很喜欢她,若四弟处罚的重了,父皇那里…”
“三哥!一起走走!”莫祈寒一展手臂,作了个“请”的手势,莫祈冥点头,两人朝宫门走去。
“奴才恭请太子殿下金安!给三王爷请安!”
宫门大内守卫跪倒一片,莫祈寒随随便便的一抬手,端的是王者气势,“平身!”
“谢太子殿下!”
跨进宫门,莫祈寒才叹气道:“三哥,不瞒你说,我也正在为此事烦心,这几日宫里上下风言风语尽传的是我王妃与二哥私情之事,虽说我未立凌雪漫为太子妃,那是想着我当时病死,是二哥抱着我的灵位与她拜的堂,多少有些委屈了她,所以打算等我登基之日重新迎娶她为皇后,算是补偿于她,是以自从归来便未曾去四王府与她相见,何况现在忙于朝政,分不开身,哪知…哪知她竟做出这种丢我脸面的事,我自是愤怒难当,二哥乃谦谦君子,怎会做出这种有悖纲常之事?定是凌雪漫那女人不安份守已,见我死了没了靠山,便故意去勾引二哥的!”
“怎么处置她?依我的脾气,便是三尺白绫赐于她,自小二哥便待我亲厚,我又怎能为一个女人怀疑二哥,落个兄弟不和?但父皇没有明确表示,我又担心父皇不同意,便先关着那女人,待我登基之后就不必请示父皇了,可以直接赐死她,三哥你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