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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敢当出了N市后,心中忌惮小影反悔,到时自己难以脱身,急忙又赶回了秦川市。
我听了王敢当说的情况,直觉得心痛,小影如今堕入魔道,可一想起王敢当所说的,小影的妖力就凭他一身的修行都自愧不如,我脑中仅有一些前世残存的些许道法的记忆碎片,还有体内那一股躁动的真气,道术远不及王敢当的一半,以我的能力连小影的身都近不了,又何谈去把她从心魔之中解救出来呢?
这样一想来,着实令我犯着难,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敢当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着,他这一路从N市到秦川市,路过的许多地方都纷纷大乱起来,硝烟四起,爆声阵阵,邪魔群起,正道消亡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来,盘腿坐在地上,抽起了闷烟。
王敢当所言不假,如今单说这凡人界,四处邪祟游荡,游魂野鬼尽出,一旦拥护出一魔道首领,一声令下,这凡人界即刻间就会沦为魔界之地,可是小影……
我并肩和王敢当席地而坐,开口问着他,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凡人界沦入魔道之手,而我们只能就这样看着,无计可施吗?
王敢当狠嘬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眼中流露出失落,像是在说话,却更像是叹息“不看着还能怎么样?正道大势已去,陈长安投靠了老祖,小影心魔作祟,占据了肉身,咱们藏身于这地下宫殿之中能落个清静,外界的事情,早就不是你我二人能决定的了!”
这凡人界大不大乱倒与我无关,只是我心爱的女人竟然在邪念的影响下变成了那副模样,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在滴血,我不能看着她就这样沉沦堕落下去,我要拯救她……
我把我的想法和王敢当说过后,他一个劲儿的摇着头,说道“你光说拯救,哪儿有那么简单,现在贸然前去N市,且不说能不能进的去,就算进去了,小影身边的魑魅魍魉四大护法绝不是善茬!”
我心里清楚拯救小影的路很难,但是为了她,无论前路是刀山火海,或是十八层地狱,我都要闯上一闯,我勾过王敢当的肩头,说不管什么魑魅魍魉,我都要去N市去找小影。
王敢当端倪了我良久,见我太过执拗,一拍手,站起身来,话语坚定道“好!我陪你去!不过凭咱俩的能耐,怕是斗不过魑魅魍魉,还要找个人才行!”
听得王敢当的话,我脑海中浮现出的头一个人就是婉君,一来是她就在眼前,二来我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我若是去恳请她帮这个忙,她绝不会袖手旁观,想罢,我对王敢当说“走!咱去找婉君!”
“你要去找老祖出手相助?”王敢当惊诧道。
我点了点头,回说“眼下也只有她能帮咱一把了!”
“可是……”王敢当迟疑道,并没把话说完,他这话一出口,我就大致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自古正邪不两立,婉君为秦川市的邪灵的首领,她要是出面的话,就等同于直接和整个邪道为敌,这样一来的话,她一下就背上了邪道的骂名。
我沉声说着,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凡人界沦陷了,王敢当和我以及千千万万的人轻则沦为邪魔妖怪的奴隶仆人,重则丢失性命,受尽折磨而死。
王敢当没有多加劝阻,紧跟在我身后径直走出了这个庭院,走进了宫殿之内。
走入宫殿之中,见婉君仍同先前一般坐在正座之上,品着茶水,只是再向她身旁的椅子看去,那椅子上坐着一人,这人年岁已高,白须白发,貌似已过耄耋之年般,却不同于其它的老人一样,透出慈祥和蔼,倒是面呈严色,凹陷的双眼中流露出些许的诡谲之意。
王敢当见到这人,脸色一凝,略显惊色,张阖了下嘴,缓声开口道“诡门道人!”
王敢当说这四个字话声很轻,如同用气息吐露出来的一样,却被我听在了耳中,单听这名讳就可想而知,此人绝不是什么正道之人,仅是我见婉君这两面,就碰面了陈长安和诡门道人,这样看来,这三人更像是在密谋着什么事情。
坐在婉君身侧的诡门道人似是觉察出这宫殿之内,气息的略微变化,送到嘴边的茶杯停滞在半空中,一口茶水未喝,随即又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侧过头来看向我和王敢当,面无表情,他问着婉君道“我看这二位不像是邪道中人,不知老祖留这两人在宫中做客,是为何意啊?”
婉君被诡门道人这么一问,脸色变得很难看,笑声略显尴尬,稍显迟缓道“这二人是我在秦川市中擒来的,都怪下人没有看管好,才跑了出来!”说话间,只见得婉君面色一冷,目露寒光,喝声喊道“来人!把这俩人给我带进牢中,严加看管!”
从婉君的表情的变化,能看得出她似乎对身旁的诡门道人有所忌惮,只得逢场作戏。
话声一落,从宫殿外走进四个黑袍人,转眼间已走到我和王敢当身后,押着我二人往殿外走去,还未走到殿外,诡门道人突然大笑了两声,说道“既然老祖要把这二人押入牢中,实在是浪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二人送给我,正好老道这两日却两男的阳血练功,这两人甚是精壮,正和我意啊!”
婉君犯着为难,微微蹙起眉头,默声了片刻,回说“这个……怕是难以从命了,这二人于我也有大用,待到日后,我再寻来两个精壮的男子,派人送到老道门下,你意下如何?”
“不给是假,留人是真吧!”诡门道人眉头一横,眸中冷光乍现,一掌拍在桌上,只听一声响,应声之时,整张桌子自手所拍之处碎裂开来,碎成无数木屑,飞溅而出,灰尘四起。
婉君见眼前一幕,连连侧身迈出几步,负手背后,冷目相对,厉声道“给你面子你不要,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
此话一出,刹那间,殿内弥漫起浓浓的火药气味,诡门道人和婉君二人哑声静立,四目相对,押着我和王敢当的四个黑袍人看到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由得站住了脚,不再向外推着我二人,纷纷回头看。
诡门道人挪移着步子,却并不朝婉君靠近,王敢当见势,往我耳旁凑了凑,低声说着“这就是高手过招,谁要是先出手谁先败下阵!”
我白了他一眼,这话就算他不说,我自己也能看得出来,高手过招,绝不会轻易先手,若是先手,则会使得对方看出自己的弱点,不出几招就会败下阵,可这诡门道人横看竖看,无非就是一老掉牙的糟老头子,只是方才拍桌子那一下,实在太过猛劲,令人震惊,他枯瘦老迈的身体内竟会拥有那般无穷大的力量。
我低声问着王敢当,这诡门道人到底是什么人?
王敢当轻声说“这诡门道人就是青门老道的师弟啊!”
青门老道的师弟?这句话一下将我的思绪拉回了几个月前,小影刚刚找到我的时候,那会儿我正被阴蛊所害,陈长安带着我和小影两人进了荒村之中,在荒村之中正碰到诡门道人一伙人,他们夺走了灵珠,才害的我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只是诡门道人本应属于邪道中人,他这般同婉君公然对立,以此开来婉君尚未同他站在同一阵营之中,我心中只觉得一喜,心想着拉拢婉君看来有希望。
正当我想之际,诡门道人似是按耐不住,身形一弓,如同豹子般,浑身散出野兽的气息,电光火石之间,诡门道人身影换作一道影子,只闪一下,骤然消失在视野之中,寻不到了踪迹。
婉君见状,仍负手背后,双脚微微开立同肩般宽,双眼不住的向两侧瞟视着,呼吸略微加重了几分,刹那间,整个宫殿内死寂般,呼吸之声都显得尤为突兀。
王敢当屏住呼吸,极力的在殿内找寻着诡门道人,可诡门道人移动的速度飞快,绰约可见一点黑影,瞬时间却又消失在眼中,我隐隐能感觉在他这如白闪般挪移的速度后藏匿着一股巨大的杀机。
突然只见诡门道人出现在婉君的背后,婉君似是还未觉察出来,我急声大吼道“小心身后!”可是我的话声还未传入婉君的耳中,诡门道人的双手犹如利剑一般,溢起寒光,直戳婉君背后心脏对应的位置,待婉君回头时,那一双手贯穿了她的身体,却不见她脸上有任何痛苦之色。
诡门道人见状,眼中溢满惊诧之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婉君“你的心呢?”
婉君后撤一步,手从她的身体中抽离而出,她扬手一掌,掌如刀般砍向诡门道人的脖颈之处,他见大势不妙,急忙抬手去挡,可只一挡,只听得诡门道人两声响彻宫殿的痛嚎之声,一只手落在了地面上。
诡门道人紧捂着那一只断臂,额头上的细汗汇聚成大颗的汗滴直往地下滴,慌张的向后退着步,感叹道“我千算万算,不成想你竟然早把心从体内取出,枉我一世英名,竟然命丧你手!”
婉君步步逼近,冷哼了一声,回道“从我被封印于桥下,日夜饱受冰凉的河水浸骨之苦,那时起,我的心早就死了,被心爱的人封在桥下近百年,你说我的心留着它还有什么用?”
听得婉君的话,我的心莫名的纠痛了下,那个他心爱的人就是前世的我,也正是我将他封印在了桥下,她说这话虽是无心之说,可听入我耳中,犹如一块千斤巨石砸在心头般,为之一颤。
诡门道人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不再向后退一步,站定了身子,说道“现如今整个凡人界都是邪道的天下,我若是死了,你就是同邪道为敌,我就死做鬼也要看着你不得好死!”
话声一落,诡门道人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猛地发力,拍在了额头正中,一道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头顶流出,直到诡门道人咽气,他一直在笑,笑声凄厉,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