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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很想告诉蓉蓉,这些她所遇到的男人,不过是她前进中的阶梯罢了,她并没有遇到所谓的爱情,只是被物质迷了眼而已。
于是,我便不再跟她有任何的交谈,我们到了警察局,肇事的司机抱着头一脸苦恼的待在一旁,见到我和蓉蓉出现,眼里满满都是希望。
“人死了。”我缓缓地说出这几个字眼,我知道,对于一个陌生的人来说,飞来横祸会瞬间扭转人的一生。
那个司机瞬间抱头痛哭,“不怪我啊,不是我要撞他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过是给别人开车的。这事儿不赖我。”
他委屈的不停的哭,可是,人死了到底该怪谁呢?
录口供那会儿,蓉蓉也一直哭,因为,慕少白的死不是她造成的,她只是不想被他纠缠而已。
我一直沉默的坐在边上,我不知道已经死去的慕少白若是听到这些话,心里到底该怎样去想?但我想,他绝对没有料到是现在的结局吧?
死了人,总该有人要承担责任,所以肇事司机便成了最惨的那个对象,可是后来,我却听到有人过来保释他,那是我最为惊讶的事情。
我跟着那司机往外走,谁知道,就见到了隋一松。
和他分别了好几年,我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他西装革履,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包工头的样子。
他就站在警察局的前厅来回的踱步,有律师正在交涉相关的事情,显然,他只是漫不经心。他没有注意到我,但是我却注意到了他。
“隋总。”我叫了他一声,随即脚步便朝他走了过去。
隋一松微微的愣了愣,很快就想起了我,“恋恋,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他很诧异,目光四下扫视,并未看到赫亦铭的身影。
“有个朋友出了点事儿,我刚好被叫过来录口供。您呢?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那会儿还不知道他是过来接人的。
他脸上尴尬的笑了笑,“我也是刚好有点事儿。”
他说着,目光朝里看了看,没有跟我说实话,我想在外面做生意的人,不说实话也算是正常吧。那司机往外走,见到隋一松一下子就哭了。
“大舅,这事儿不赖我,真的不赖我,是他自己冲过来找死的,我没想要撞他的。”
那一瞬间,我便懂了。
因为,那司机叫隋一松大舅,那么他是给隋一松开车?
我的内心起伏不定,因为所有的事情一下子交织到这里,我还真是有些难以理解,我尴尬的笑了笑,“他是你侄子啊?”
隋一松点了点头,“嗯,远方的侄子,在家没事儿干,就让他来给我开车,谁知道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发出一声感慨,我告诉他,撞死的那个人是慕少白,隋一松是知道慕少白的,他的脸微微的僵了一下,“哦——”
他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哦”,然后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我们一起往我走,,隋一松一直都是沉默着,我想,在他的内心里,一定隐藏着波涛涌汹吧,只是他这些年的造化,已经善于掩藏这些情感了。
“恋恋,去哪儿?我送你。”隋一松很客气的对我说道,此时,他坐在后排,律师和司机都有了,我笑了笑,却是拒绝了。
“不了,我打车回去吧。”
我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站在路边等车,但隋一松却是执着的,他或许是担心司机和律师在,会让我显得有些不方便,便打发那两个人离开了。
“上车吧,我亲自送你回去。这么久了,我也想跟你聊两句。”
因为他和我母亲之间的关系,我终究是觉得尴尬的,我上了车,两个人都一直沉默着。隔了好久,隋一松才开口,“你妈妈她,现在还好吗?”
原来,他根本不知道我母亲已经死了的消息, 那一会儿,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还是想起了他一个人不辞而别的场景。
虽然,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可是,她毕竟是生了我养了我的母亲,我收敛住眉色,淡淡的说了一句,“她因为你自杀了。”
我说的很轻,但我相信,越是轻的一句话,越是可以在另外一个人心里落下最重的痕迹。
这一路,他不再多说一句话,一路都保持着沉默,我也很累,离别墅还有段距离的时候,我示意他停下来,然后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我走了很远,他一直盯着我的背影,我走到院门口的时候,隋一松透过车窗冲我说道,“恋恋,你妈***事情,我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那一刻,我心底除了冷笑之外,发现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一句话,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对不起之后要面对的结局。
所以,我没有回头,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多希望,那是我和隋一松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啊。
回到别墅里,宝儿和赫亦轩正在后院弹钢琴,我上了楼,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那一刻,我突然无法压抑心底的伤痛嚎啕大哭。
我从我跟任何人提及,母亲离开之后我心底的伤痛,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变成了一个没有母亲的女人。
只是哭过了,擦干了泪水,却还是要面对生活。我盯着白净的天花板,只觉得心底好空。原来,生命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可以绵长,而是单薄无力。
见惯了生死,就觉得寒心。赫亦铭回来的时候,发现我慵懒的躺在床上,他还不知道慕少白死了的消息,当他靠近我,想要在我脸上落下一吻的时候,我突然冷冷的说道,“慕少白死了。”
慕少白死了,这好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消息,不过是世界上少了一个恶人而已。可是,他毕竟是死了。
赫亦铭在我的身旁坐下来,也保持了沉默,“今天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我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实在是太意外了,“亦铭,我没想到,人飘起来的时候真的很轻。但落在地上的声音却是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