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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涛过来了,他听到宋刚的想法后也同样地大吃一惊,可他没有过多地询问这是为什么。这不需要问,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宋刚的决策,习惯了不多问。他知道,宋刚肯定有他的理由。
现在,宋刚、黄涛、丁俊军三人在紧锣密鼓地策划着这事。
汪少华看到宋刚回来,既高兴,又难受。高兴是有了一个可以镇住局面的人,难受是,从今以后,宋刚又将光芒四射。
可是,从内心深处,他是痛苦的。他哀叹,宋刚像一个巨大的影子,自己始终在这影子底下,永无光彩。
今天,汪少华回来得早早的,老婆子徐阿姨又开始了絮絮叨叨。不过,汪少华最近少了一个心事,因为儿媳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每天按时上下班,晚上就在家陪着孙子玩,再也不出去玩牌了,就是隔壁邻居的人叫她去玩玩小牌,她也借口说儿子不舒服,要带儿子。
不过,汪际生这纨绔儿子还是不听话,经常深夜才回,儿媳说了他几次不听,现在也懒得说了。
汪少华听着老婆说这说那,没玩没了,心里有点烦,又来气了,说“烦,烦。”不过,这话早己经成了他的口头禅,一家人也习惯了。
“爸,又有什么烦的啊?”罗慧娟笑着问。
在儿媳面前,汪少华必须保持长者的风度,他微笑着,虽然微笑得很勉强,但的确还是微笑了,说:“这宋刚突然又冒出来了,不知他到哪里玩了一圈。唉,他的那群人啊,又该神气起来了。你说,烦不烦?”
罗慧娟心里猛然有种兴奋感。她对宋刚已经从过去的厌恶变成了亲切和感激,要不是他,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还很难说。有些事,她真不敢想,要是那天没有丁俊军救她,说不定她也难免和乔伊娜一样,用身子在还债呢。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说:“爸,其实宋刚也不是那样坏吧?他对我们家很好呢。”
汪少华像是在审视怪物一样看着儿媳,半天才说:“你听谁说的?他这人啊,霸道得很,要是当初没有他,我这书记当得也不至于这么窝囊。别人怎么说,哪信得?你千万不要信别人的,我和他搭档这么久,对他还不熟悉?这人绝对不能让他复活,一复活啊,我自己滚蛋算了。”
罗慧娟不再说什么了,因为,她答应过丁俊军,一定要在汪少华面前保密,丁俊军说,汪少华是个心眼很小的人,不但不会感恩,反而会恩将仇报。看来,公公真可能是这样的人。
汪少华看着儿媳不说话了,又说:“慧娟啊,你现在不打牌了,我很高兴。我跟你讲啊,今后在单位上上班,一定要注意,别和别人谈论是非。现在啊,临江很复杂,听说曾佩贤又与宋刚搭上了,只怕他们两人会合起来搞我呢。”
“嗯。”罗慧娟应着,心里不以为然,她不信宋刚会整她们家。
“我说老头子,曾佩贤真的与宋刚合起来整你?”徐阿姨忙问。
“是啊,现在,曾佩贤正在江城宾馆为宋刚接风洗尘呢。”汪少华苦着脸说。
“真的?”徐阿姨吃惊地问。
“蒸的煮的,怎么不真呢?宾馆里的马副总打电话告诉我的。
的确,曾佩贤在为宋刚接风洗尘。
曾佩贤听说宋刚回来了,他想,这回得好好巴结巴结他了,时不可失,机不再来,自己知道了他的背景硬,这人不巴结还巴结谁?因此,宋刚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开始约宋刚,直到今天是第九天,他终于请到了宋刚一起吃饭。
今天,曾佩贤有意搞热闹一些,说是为宋刚接风洗尘,特意把郝子华、曹翰墨,连同他们的秘书也一起请了来,一共七人。宋刚看着他们都有秘书,唯独自己没有,乐了,心想,自己正厅级,就是一张办公桌,加上自己这身肉,没有分工,没有具体事情,不禁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你们是不是耍威风,想气死我?“曹翰墨不解,问:“什么耍威风啊?我们为什么要气死你?”
宋刚笑着说:“你们还说不是?看看,今天几个人?七个,你们三对,就我孤家寡人一个。”
曾佩贤忙说:“也是啊?怎么就一直没配秘书给您呢?哦?我说啊,您宋巡视员比我们威风,过去的国王和皇帝不都是称‘寡人’吗?所以,我们在座的人,都是在您的领导之下,我们是您的下属。你们说是不是呀?”
没人附和,因为,这话不好说,所以,大家只是笑着,哈哈的,嘻嘻的。
宋刚说:“曾兄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哟,在过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祸,株连九族的大罪呢。其实呀,说实在的,我有了那韩斌啊,伤心透了,没有也好。噢,我没有说你们呀,你们都是不错的秘书,过几年,你们都将担当大任的。其实呢,韩斌的事,也应该怪我,一直就没给他安排好。我本来想多留他几年,但人各有志,是我耽误了他。唉,哪天我准备去看看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个监狱?你们谁知道啊?”
曹翰墨的秘书肖凡军忙说:“我知道,他现在在第二监狱。我去看过他一次,他现在萎顿的一塌糊涂,人也瘦得不像样。他说很对您不住呢。”
宋刚“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曾佩贤觉得今天不够热闹,忙说:“我们不聊这些吧,都是伤心事,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的,忘恩负义的。”
宋刚幽幽的说:“也说不上什么忘恩负义,他的天份有限,哪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呢?”
是的,韩斌哪知道宋刚的良苦用心?在宋刚眼里,韩斌比丁俊军等人的天赋差远了,本希望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久点时间,让他长长见识,学学办事的能耐,没想到他在茵茵的引诱之下,立马就投靠了过去,要是早点给他安排个职位,也许就没这事了。那是宋刚后悔的原因之一。
曾佩贤说:“对,韩斌哪里知道宋巡视员的良苦用心?你还不是想多多栽培他?唉,我们不谈这些了吧。宋老弟,最近您到哪里去了啊?”
宋刚知道他们会打听这事的,有意顾左右而言他,说:“我宋刚的命不错,官嘛,越当越清闲。现在啊,有的是时间,天涯海角,我是准备都游历一遍,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很惬意呢。”
“这次都游了些什么地方?”曾佩贤问。他是一心一意想知道宋刚干什么去了,不露声色地追问着。
宋刚知道,曾佩贤对自己一直想巴结,以为自己有背景,所以,宋刚童心大起,说:“哈哈,曾兄一定想知道?我告诉你吧,有些话呢?真不好怎么说呢。说出来,又会风风雨雨议论我好一阵子。所以啊,我今后尽量不告诉别人我去了哪儿。我在这上面吃足了亏,上次,还有个陌生的女人出庭作证,说我养着她,我自己都懵了,我想,我几时养过他呢?难道是我健忘?我当时看她长得也实在不错,又想啊,要是真的养她啊,那也是不错的事。可惜,我怎么就没早点认识她呢?要是早点认识她,也就不受冤枉了,反正是坐牢,养她也是坐,不养也是坐,何不就养她一次?看看她身上的皮肉是嫩是粗,身上的妙处是美是丑。哈哈,曾兄,你说冤不冤。”
“哈哈哈哈”,曾佩贤一个夸张的大笑,接着说:“那是,那是。说得不好听,我还是沾了那女人的福才有今天呢,要不,怎么轮得到我来临江当市长?唉,宋老弟,这事说来真是对不住您了。我啊,想办法把那女的找来,让您看看她一身到底长得怎么样。”
“多谢多谢,这女人不看也罢,晦气,没见过就被她害了,那还敢真看?”宋刚笑着说。又使了眼色给曹翰墨。
曹翰墨哈哈地笑着,说:“听你们聊女人的是呀,我倒是想起了个故事,话说有一个新来的太监,怕睡着了听不见皇上的吩咐,又怕耽误皇上和娘娘的好事。自作主张藏在了床底下,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皇上问道:‘好你个奴才,在朕的床底下待了几个时辰?’太监跪倒在地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在床下过了五更天.。’皇上问:‘你都听到了什么?’太监忙说:‘一更天,您和娘娘在赏画。’皇上疑惑地问:‘此话怎讲?’太监说:‘听您对娘娘说,来让我看看双峰秀乳。’皇上又问:‘那二更天呢?’太监回答:‘二更天,您好像掉地下了。’皇上又问:‘此话怎讲?’太监说:‘听娘娘说:你快上来呀!’皇上问:‘三更天呢?’太监说:‘三更天你们好像在吃螃蟹。’皇上惊奇地说:‘此话又怎讲?’太监说:‘听您在说:把腿掰开!’皇上在问:‘那四更天呢?’太监回道:‘四更天好像您的岳母大人来了。’皇上说:‘此话怎讲?’太监说:‘奴才听见娘娘高声喊道:哎呀我的妈呀,哎呀我的妈呀。’皇上问:‘五更天呢?’太监说:‘您跟娘娘在下象棋。’皇上问:‘此话怎讲?’太监答:‘奴才听娘娘说:再来一炮,再来一炮。’”
说完,大家哈哈又笑了一阵。
曾佩贤想,我今天是干嘛的?不是想和宋刚套近乎的吗?于是,他为了让气氛活跃一些,也说起来笑话:“我听人家解释古代名家名句,我就来说几句话吧。孔子:有美女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孟子:鱼,我所欲也,美女,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美女者也。韩非子:五蠹者,美女,美女,美女,美女,美女也。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美女一去兮不复还。秦始皇:孟姜女真可怕,哭垮了我的长城,不过她好像是个大美女。刘邦:大风起兮裙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美女兮在身旁。关羽:你有美女,我有美髯。曹植:美女饰金钗,连翩西北来。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美女。李白:举杯邀美女,对影成三人。苏轼:美女东去,短裙下,多少风流人物。李清照:常记窗口对处,时有美女过路,蓦然间回首,血盆大口一副,呕吐,呕吐,惊起耗子无数。孟子:故天将降大任于美女也,必先苦起心志,老其体肤.。项羽:美女,美女,我奈何?曹爽:东临碣石,以观美女。岑参:忽如一夜美女来,千双万双睡眼开。白居易:偏偏两位来是谁,红唇美女大眼儿。杜牧:美女不于周郎便,搓板情深跪周郎。范仲淹:先美女之忧而忧,后美女之乐而乐。王安石:一水护花将绿绕,短裙飘飘美女来。岳飞:壮志饥餐胡奴肉,笑谈拜倒美女裙。辛弃疾:千古江山,美女无觅,孙大嫂处。姜夔:过扬州十里,尽美女堆堆。”
曹翰墨笑着说:“曾市长解得好,自古英雄爱美人。妙,妙。”
宋刚看着曾佩贤,心想,想办法把汪少华和曾佩贤调和调和一下,试试自己有没有这份能耐。于是,宋刚说:“我说,要是我们临江把先贤的名句都这么解释,那就麻烦了。其实呢,我们平时无聊玩玩这个也无所谓。如我们把《论语》里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解释为:苏有朋从远方来,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吗?说明孔子确实圣贤,能预见两千多年后会出现个苏有朋这人。可是,我们在现实生活里,互相曲解别人的意见,那就麻烦了。你们觉得对不对?”
“对,对。”众人附和道。
“就是,就是,现在我们临江市就是存在这一问题。”曾佩贤说得最起劲。
“是吗?曾市长是有所指吗?”宋刚凝视着曾佩贤说。
“嘿嘿,我……,我也不是具体指谁,可是,这事确实多多少少有些。”曾佩贤有些紧张。因为,这双眼睛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