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巴结宋刚

隐士记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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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刚哈哈大笑,郝子华和曹翰墨也跟着哈哈大笑。

    曾佩贤莫名其妙,愣愣地看着他们笑,后来也只好“嘿嘿”附和地干笑着,笑得有些尴尬。几位秘书也跟风着笑,只是,他们笑得很有分寸,声音也压到恰到好处的音度。

    七个人都在笑着,各有各的笑法,各有各的神态。

    宋刚突然不笑了,整个笑声也立止。七个人每一个笑的。

    宋刚又笑了笑,说:“你们笑啥?”他环顾着每一位,笑着问。他审视着每个人,当然曹翰墨与郝子华例外,他们心心相通,为啥笑,他们知道。

    没人回答,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但不回答不行,曾佩贤与几位秘书只好“嘿嘿”干笑着回答。“嘿嘿”,有时是笑,有时不是笑,是尴尬时回答问话的声音,至于回答的内容是啥,那就不用说了,没有内容。

    “曾市长,你笑得很欢,笑啥呢?”宋刚问。

    “嘿嘿,嘿嘿。”曾佩贤回答着。他不知笑啥,所以,“嘿嘿”地回答。其实,他在笑啥?因为,宋刚在笑,所以他也得笑,这就是答案,可是这答案不能说出来,哪有“您在笑啊,所以我也笑啊”的回答?

    “哦?你们看到我傻笑,你们觉得我傻笑得有趣,所以把你们弄笑了吧?”宋刚问。

    “不是,不是。”这次的回答得很整齐,很肯定,这就叫异口同声。领导怎么可能傻笑?我们才傻笑呢。其实,笑是可以传染的,都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某个人突然一笑,立即就能引发很多人的笑,特别是在街上,某个陌生人突然一个人在那里笑容可掬的乐哈哈地笑,特别是那种傻乎乎的笑,周围的人很可能被传染上,也会跟着傻乎乎的笑。但,那是指普通平民,或者没有核心人物在场的自由的笑。

    在官场,在有些紧张气氛的场合,在有特别权威的人物的场合,这笑就不这么简单了,小就有了规矩,有了含义,有了意思。啥意思?巴结、恭维、阿谀呗。

    官场的规矩多,这笑也是有规矩的。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就如今天这场合,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的场合,这笑,是很讲规矩的。领导笑,大家也必须跟着笑,声音的响度还有讲究,要略低于领导,突出领导。领导不笑了,你也必须立即停止,要是你还傻傻地笑着,那你就是傻子了,他严肃时,大家必须更严肃,最好是做出悲戚的样子。

    宋刚今天是主角,他笑,大家得笑,他停,大家也得赶紧停。

    宋刚哈哈地又笑起来,立马,其他人也笑了。

    宋刚没有再作难大家,他准备缓和这笑的尴尬,准备回避曾佩贤的敏感话题,他说:“我突然想起个故事,话说,从前有一地主,有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秀才,铁匠,淘大粪的。话说这天地主过生日,三个女婿便来祝寿,在席上地主突然心血来潮想让几个女婿为他的寿辰做几首诗,诗的题目就是地主马棚里的那匹千里马。这马呢是财主最心爱之物。其实啊,这个地主最瞧不上他这个三女婿了,知道他是个掏粪的大老粗,想让他在人前出出丑。大女婿沉思了片断便说:‘我有一首。’便摇头晃脑的说道,‘大雪如鹅毛,快马走南桥。快马回来了,鹅毛水上飘。’丈人一听连连称赞说道:‘好好,马跑了个来回,这雪花还在水上未化,不错。’二女婿不服气说道:‘我也有了。’便说,‘铁棍水里扔,快马跑东京。快马回来了,铁棍仍未沉。’地主听后摇着头说道:‘嗨,铁棍都没来得及沉下去,好,好诗。’三女婿在一旁早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一时没词。地主便斜着眼问:‘你说不上来了吧?’说完突然放了个屁。三女婿突然一拍大腿喊起来:‘有了!丈人放个屁,快马向西去。快马回来了,屁门还没闭。’”

    这回,该笑了,声音得比领导的响,因为,这声音的响度表示对领导的尊重。谁笑得越响,谁笑得越欢,就表示谁被领导逗得最高兴。被领导逗成傻宝一样,那是对领导最大尊重。

    这回,笑得最凶的是曾佩贤,他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了,直呼肚子痛,还“哎哟,哎哟的乐得难受。”

    宋刚看着曾佩贤,心想,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犯得着这么做作吗?你以为我真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背景哟?即使有,我宋刚会利用这关系来捞个位子坐?捞个权威耍威风?宋刚想,我宋刚能混到今天这位子,凭的是啥?凭能力、凭本事,你以为我也和你们一样除了当官就没得吃饭的本领?

    说到有些当官的人,也确实如此,除了能当官,其他事真还不知能干些啥。要真是让他们干点别的事,只怕还真难混到一口饭吃。做生意?即使他在当官时捞到了一点本钱,可让他们领导一个商业团队,你想,他今天指示,明天作报告,后天检查,不把一个团队折腾死?还有,他们平日里吃惯了、喝惯了,好酒好烟,一时也难得改了这习惯,习惯成自然嘛,已经都自然得很了,他能不今天请客、明天陪酒吗?这样,企业成本非居高不下就是怪事。所以啊,累死累活,没多久,就会把这点本钱弄光不可。既然经商多半不行,那做作家呢?他们不是每天写文章、念文章、研究文章里的精神吗?可是,真要他们动笔,他的文章会有人看?平日里台下的人还听得都打瞌睡,想让人家拿钱卖着看?嘿嘿,不说了,答案再清白不过了,连小学生都想得出的事。卖红薯怎么样?不是有个说法,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吗?那就卖红薯吧,这是简单,可他真做得了这事吗?估计做不了。为什么?你想,卖红薯得挑吧、得提吧?官都当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了,那还能卖得了红薯?就退一步讲,能挑能提,可也丢不起这面子呀。当过官的人,平日被恭维惯了,突然要厚着脸皮去叫“卖红薯罗,卖红薯罗”,就是饿死,估计也丢不了这面子的。当然,有人会问,除了这些,其他的事就不会做了吗?当过官,做过行政的人不是有很多的人脉资源吗?什么局长、什么主任,原来都是称兄道弟的朋友呀,他到某个企业里搞个行政副总,公关经理的,那些人不是很好的资源吗?确实,他们的熟人多,利用利用过去的关系,倒也不失是种资源和财富,可是,你是局长,人家才和你称兄道弟的,你现在是圈子外的人了,低人一等了,你还能与他们称兄道弟称朋友?所以呀,没真才实学的官们,混口饭吃,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还当官。

    曾佩贤不知有没有真才实学,但是,从他与汪少华的关系处理来看,才学到底是有限的。

    当然,并不是说当官的人没有本事,有的人本事还大得很,这里就不多议论了,又不是论文。当官,有几种情形,一种是凭真才实学,凭能耐上来的;一种就是凭手腕、背景、投机或机遇上来的;还有一种,那就是两者兼有上来的。这里,我们暂且不议论这当官之道,还是来看看曾佩贤为宋刚接风洗尘的现场吧。

    “宋老弟真是很风趣的人,有趣得紧,有趣得紧。”曾佩贤仍然带着余笑说。

    宋刚说:“曾兄今年应该是四十有五了吧?”

    曾佩贤忙说:“刚满,刚满,比宋老弟差不多痴长了近十岁,惭愧,惭愧。”

    “好年龄呢,刚好是踏进当国家领导人的年龄呢,大有可为,大有可为。”宋刚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可就是这句话,让曾佩贤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为什么问我年龄?难道他真有心思抬举我一把?

    在官场上,谁都知道年龄是个宝。科级进副处,四十五就是封顶的年龄,老的不能再老了,可四十五岁前进了处级,那就不老了,还有十多年的“作为”时间,要是这年龄就进了厅级,那是非常年轻的年龄,不得了的年龄,进省级大有指望,至少是理论上大有年龄优势。

    这四十五岁,这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说老,那就是已经老到不能在进步的年龄界限;说年轻,那你还是刚刚达到年龄的最低限度。宋刚现在问曾佩贤的年龄,这不是随口所问,肯定有什么目的,曾佩贤想。因此,曾佩贤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说:“宋老弟可谓是真正的好年龄,三十多,正厅级别都两年了,将来到我这年龄,那会是什么级别呢?那得了?老弟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只是,宋老弟今后发达了,一定请多多提携罗。”

    “哪里?哪里?我还请曾兄多关照呢。不过,相互提携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我相信,曾兄一定会关照我老弟的。”宋刚故意说得很含糊,还带着一种诡秘的笑容看着曾佩贤。

    曾佩贤一看宋刚这神态,这笑容,心里狂喜,这不是明明在说反话吗?此人了不得,看来,很快会东山再起,忙说:“宋老弟有什么吩咐,我曾某人刀山火海,没得半点犹豫,不说半个不字,一定得给宋老弟办到。现在,委屈了您,但我坚信,宋老弟只是一条暂时在歇息的蛟龙,腾飞之日指日可待。”

    “真的?您真这么认为?”宋刚的眼睛凝视着曾佩贤,狡黠、自信而又诡秘,微笑着加上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察颜观色是官场上的另一个基本功,能够从兴国一个副书记,跨出一大步当上临江市市长,没有这功夫行吗?曾佩贤不再疑虑、不再怀疑,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力,宋刚不是简单的人,东山再起没得任何疑问,他的背景,曾佩贤希望得到这一资源,巴结宋刚是得到这背景帮助的唯一途径,因此,现在,他下定了决心,今后把宋刚当成自己的爹,自己的爷,自己的祖宗侍奉。他听宋刚这么说,忙接口道:“当然,当然,那是肯定的。”

    宋刚微笑着,他见好就收,现在,他准备收复这曾佩贤了。因为,要使临江走上正常的轨道,曾佩贤与汪少华必须担起责任,他们必须有一个良好的合作,要使他们合作,唯一有希望撮合他们的人只有自己。他准备试试。

    “曾兄,你觉得临江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什么?”宋刚突然问。

    “啊?这,……这个么,主要还是班子问题吧。汪少华这人不怎么的,心眼小,权力欲太重。所以,现在关键是汪少华的问题。”曾佩贤吞吞吐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没有忘记一句谦虚话,“当然,我自己的水平也有限,呵呵,有限,有限。宋老弟,您看呢?不知我的看法对不对?据说,他与每一任市长的关系都没处理好,包括您。”

    宋刚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顾左右而言他,他说:“话说女人啊,女人挺难的: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要;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会打扮吧,说你像个妖精;不会打扮吧,说你没女人味;生孩子吧,怕被老板炒鱿鱼;不生吧,怕被老公炒鱿鱼。总之,做女人真难!”

    曾佩贤一愣,心想,他怎么说起女人来了?心里疑惑着,可嘴里仍然恭维地说:“很有见地,很有见地。到底宋老弟有水平,看问题看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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