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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依武功伦高低的组织,所以那个不曾露过面的门主,必将有着一身好功夫,才能镇压的主杀手云集的修罗门。
“我又不傻,也不是没有岂能白白去送了性命。”
锦月静然而笑,十分的把握,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分的把握,她跟修罗门的门主都隐在暗处,可能因为不了解,才都没敢贸然出手。
“碧华,若有什么需要我出手的,一定告诉我,我希望能跟你一起扛着。”
赫连鸣谦抬手帮锦月捋了捋额前垂下的发丝,她总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他真希望有一天,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再也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需要的时候,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锦月将头贴在了赫连鸣谦的胸膛上,这样好让赫连鸣谦看不到她面容上的沉沉的忧虑。千难万难,都是她选的,怨不得任何人。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赫连鸣谦每天都忙于调查岁贡,而他本人也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出来太久,肯定会让人疑心的。她一向的性子就是,帮不了忙,绝不允许自己给他添乱。
“好。我回去了。”
赫连鸣谦松开了锦月,看到锦月垂了垂眼帘,便起了身,窥见桌案花瓶之中插着那支她白日里在浣花巷握在手中的那支山茶花。
“这花枝我能向你讨要回去吗?”
说着,赫连鸣谦已经将那花枝握在了手心里,锦月无奈的笑了笑,想起了白日里抱着一怀花枝的模样。
“你都收了这么多了,怎么还贪我这一支。”
锦月伸手去抓,却被赫连鸣谦巧妙的躲了过去。另一只闲着的手笑着按住了锦月肩膀,将头身子微微低下。
“在我眼里,满园姹紫嫣红都比不得你这一朵。”
锦月心头一跳,面颊浮出一层绯红,伸手一推,逃出了赫连鸣谦的钳制,先前因为赫连鸣谦收了这么多花枝的醋意,被这一句话消除干净了。
“我走了~”
赫连鸣谦扬了扬到手的花枝,锦月垂着眸子没有说话,他便只当她答应了,便飞身穿出了窗子。
锦月伸手摸了摸那空了的花瓶,在苍灵常把女子比作花,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浣花节。在浣花节送出去的不只是花,也寓意着送出了自己。
想到此处,锦月抚在花瓶中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将自己送给赫连鸣谦,她有资格吗,她又做得了主吗。
琴音委婉连绵,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锦月抬眸看了一眼穿透窗子铺洒进来的晨光,手中还抓着一支紫毫朱笔,桌案上铺就的宣纸上,依旧是精美如星的小楷。
“禀小姐,方才柳府下人前来传话,说外面有个姑娘求见。”
锦月侧眸,便看到青芜躬身在两步之外的地方,自从她进入柳府,还从没什么人特意通过柳府人来寻她。说起认了了什么姑娘,那只能是小榭了。
“她可曾说名字?”
青芜不比青霜跟青鸾,回话简要却总能将最重要的消息传给锦月,每曾青芜跟她说什么事,都需锦月再问上一句。
“好像叫什么小榭的。”
锦月抓着朱笔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后,垂了垂眸子,将朱笔安稳的放在笔架上。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只是有些猝不及防。
“青芜,你亲自去请她进来,直接道这里来。”
青芜怔了一下,即便她跟在锦月身边时间并不长,也知道无论是在右相府还是这柳府,锦月接待任何人,都不曾在自己的闺房中,不知道这位小榭姑娘是何种身份。
“是奴婢这就去。”
青芜携着满怀的疑思,躬身退了下去,青鸾上前刚想将锦月写好的那张字收起来,锦月的眸光瞥到犹豫了一下。
“那字先摆在那里吧,等会再收。”
青鸾点了点头,便将拿在手中的那福字重新在桌案上铺就平整,还用砚台压住了一个角,免得被风吹走。
锦月弹了弹袖口的褶皱,缓缓的坐在软塌上,她一向不喜欢跟人去比,但小榭连番的挑衅,她是该用些心思,让小榭知道,自己不是她可以随意拿捏无头脑的名门闺秀。
小榭随着青芜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天水榭,苍灵的庭院几乎都是大同小异,但这天水榭却建造的即有临都的精致华美,又不是苍灵的清幽雅韵,可见布置者的用心良苦。
走到天水榭的后院,在晨起的水雾之中,她看到廊下正在跳舞的弦阳,一身绿色轻纱随风飘扬,旋转跳跃的身姿柔弱无骨,精巧灵活,犹如将要腾云归去的仙子一般,一时让她看痴了。
“她便是天籁弦阳仙人醉吧?”
小榭突然问起,青芜也朝着那方位看了看,即便天天都能看到弦阳在此练舞,但看一眼依旧要沉醉其中。
“对呀,颜小姐可是跟我家小姐一起被称为并蒂明姝呢,这舞没人比她跳额跟好看,就好比我家小姐的字一样。”
青芜说起来满脸的骄傲,像是被称为并蒂明姝的是她一般。小榭向下低了低头,神色有些黯然。没再说任何话,便随着青芜朝前走。
在廊下收起最后一个舞步的弦阳,用朱雀提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恰好看到鹅软小道上走过的青芜跟小榭。
“她怎么来了?”
弦阳仅是轻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朱雀倒是神色平常的没说话,其他围着弦阳的小丫头赶紧看了过去,这天水榭出来柳家那几个人,从来还没外人来过呢。
“小姐认识她?”
青芜跟她们是时常碰见的,那另一个正朝着正屋走的女子,却是个生面孔,但这个背影十分的有气质。
“见过一面而已,我去换衣服,待会咱们去捕蝴蝶。”
弦阳明媚一笑,将手中的帕子朝着朱雀一丢,跟一群小丫头嬉笑打闹着进了西厢,只是在进去之前,用余光又扫了一眼那已经进屋的两个人,嘴角浮出迷之微笑。
小榭随着青芜进屋后,便嗅到屋内熏着一股十分特别的香气,初闻清淡的不易察觉,但再嗅一嗅,便觉得这香气其妙无穷,就如正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的女子。
此时锦月正握着一本书卷细读,静谧的眼帘低垂着,恬静无暇的脸颊铺着一层温软的光晕,就连那时常轻颤的眼睫,都夹杂着一抹月光似的清韵。
“小姐,小榭姑娘来了。”
听到青芜压低了几度的声线,锦月眼帘微微一抬,面颊上挂上了一抹清淡的笑意,她将书册收起,身旁的青鸾接过去去,放回了书桌上,而青芜径自无声的退了下去。
“小榭姑娘,坐~”
在青鸾放书的时候,小榭朝着桌案上一瞥,恰好看到了桌案上那副没有收起的字,清丽的眸子瞬间定在眼眶里。
她的字在这苍灵也是一绝,多少文人骚客见了,都赞不绝口。曾经有人说只差瑶台碧池赠锦月一点点,便惹恼了她,那人再也没有机会进过清雅小榭。
原本觉得那人的话是在贬低她,如今真见到了本尊的字,她才恍然清醒,这该是多高的恭维呀,只是她目光短浅,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唐突求见,不知有没有给慕小姐添麻烦。”
锦月此时已经从软塌上起了身,移到了桌案旁,等小榭落了座,她才在一旁淡笑着坐下。来都来了,还问上一句有没有添麻烦,看来小榭今日来者不善。
“月本来也正闲着无事可做,巧在小谢姑娘来陪月解解闷。”
青鸾奉上两杯茶摆在桌案上,嗅着茶香,虽比不得她亲手泡制的特别,但也算的上茶中极品。
“这是小云楼的糕点,听闻小姐用幅古画换取过,应该是喜欢的。”
小榭将手中的食盒朝着锦月踢了过去,锦月静缓一笑,示意青鸾接了过去,小榭岂能知道,她换的那盒糕点,自己没动过一块。。
“小榭姑娘的小云楼远近驰名,月自然是喜欢。”
小榭惊异的看向锦月,她是清雅小榭的老板是世人皆知的,但小云楼也是她开的,因为很少露面,即便没有刻意隐瞒,也鲜有人知。
“你怎会知道?”
这话一问起,小榭想到锦月拿去换她糕点的那一副古画,古时四大画家的丹青她皆有收藏,唯独缺了一位的,而锦月送去那一副恰好便是她缺的哪一位。随意那日她特意一反常态,再次动手多做了一份。
“因为月有一个好嗅觉,先前就从小榭姑娘身上嗅到过小云楼糕点的味道。”
小榭微微拧了拧眉,朝着自己身上闻了一闻,她做出的糕点味道确实独一无二,但每次做完糕点都不忘沐浴更衣,这需要多细致的心思,多好的嗅觉,方可以察觉出来。
“慕小姐果真是心细如尘。”
锦月莞尔轻笑一下,将桌边瞒着热气的茶杯端起,吹了吹,才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着听上去的夸耀,因为小榭不善的语气,便不是夸耀了。
“月身处在尔虞我诈之中,若不心细一些,早就存不得世上了。”
小榭虽然不在深宅内院中待过,但她结交的朋友之中,妻妾成群的不在少数,也曾听过些互争互斗的事情,当时只觉得那些女子庸俗愚蠢,对她们充满了鄙夷跟不耻。
“尔虞我诈也不都是自找的吗?”
原本小榭只觉得锦月心思深了些,如今看她与那些为了一个男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女子没什么差别,方才被她才华惊住的那份高看,荡然无存了。
“或许,也有身不由己呢?”
小榭对于闺阁中长大的女子,还有深宅内院斗的头破血流的女子有着极大的厌恶,这层厌恶直接让小榭将自己的位置,提高到世家小姐都高不可及的位置。
即便知道锦月才情容貌在她之上,也不觉得在赫连鸣谦眼中,自己会不如锦月,这份认知在昨日土崩瓦解了。
“身不由己,有人逼你吗,还不是你舍不得深宅闺阁中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
这还是柳府,进进出出都是体贴到无微不至的侍女身前身后的侍奉,可想而知在右相府中,这位相府千金过的又是何种奢华的日子。
“小榭姑娘教训的是,左右就算是月自找的。”
眼前的女子依旧浅笑依然,被她这般恶意的挤兑,却不见有丝毫的动容,她是不屑为自己辩解,还是觉得辩解无意。
“我还以为你会努力说服我?”
锦月的身子向着桌边微微倾了倾,小榭的身世简单的就像一张白纸。
父母皆是天朝有名望有才情的人,两人虽不长寿,却鹣鲽情深到老。如何能明白世家女子的无奈跟不得已,她多做解释除了讨嫌,也好像没什么用。再说小榭是喜欢自己还是厌恶自己,她并不在意。
“有些事情,努力是没用的。”
小榭被衣袖遮盖的手缓缓攥紧,她觉得锦月此话是意有所指,昨日她成为浣花节成立百年来,第一个被人拒收花枝的女子,可谓丢尽了脸面。
“你是不是觉得临文,他已经是你势在必得的人了。”
不过随口一句话,便可曲解出她没想表达的意思来,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人心岂能如物件一般,有势在必得之说。小谢姑娘信也好不信也好,月并无此意。”
小榭心头的怒火,被锦月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强压在心头。试问若没有临文,她恐怕对这个穆小姐有结交之心,毕竟无论闺阁还是江湖,都难出这样才情出众的女子。
“是我失礼了。”
锦月将眼帘抬起,轻瞥了一眼,小榭眉宇之间未曾散干净的怒色,她如此清高傲慢,想必是爱极了鸣谦,才会这般不顾形象,对自己连翻的咄咄相逼。
“无妨,月也有不对之处。”
小榭盯着锦月脸上平和的神色,当时自己当着她的面赠临文花枝时,也不见她有什么情绪表露出来。小榭不得不怀疑,临文在她心中有没有分量,她接近临文是不是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