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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了,洛天的身体毫无动静,依旧如同一位老僧一样盘坐在那里。
“这小子怕是什么都没发现。”
盘坐在虚空的那道身影喃喃一声,眼眸中掠过一丝失望,“浪费老夫一个时辰的时间。”
他一时间想出手教训一下洛天,但奈何国主有言在先,只可观望,不可打扰每一个参悟者的参悟,所以此刻只得作罢。
“去看看其他人。”
说着,他便消失在虚空深处。
而就在那人走后不久,洛天突然睁开了眼,一道精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他跟着站了起来。
“沙沙……”
洛天继续在柔软的沙层上行走,只不过此时他走的路却并非是一条直线,而是毫无规则的线条。左左右左右左……如此下来,他一共走了七十二步,和先前一样,他回到了第一步的位置。
“果然如此,还是要通过推演计算。”
洛天眼光灼灼,经过先前他上千次的推演计算,他发现了这片空间的特殊之处。
在正常的感知下,这片空间的确是一片完整的空间,但如果换个角度去观察,完整的空间有时也不完整。众所周知,任何完整的东西都可以再分割,分割之后还能再分割,直到无比的微小,而就是在这时候,或许就能发现微小的部分呈现不一样的规律。
洛天推演计算,将整片空间想象成已经被分割为九百九十九块,而后他将先前自己留下的脚印放入到每一块对应的小空间,下一刻,他发现,脚印移动之后并没有脱离这个小空间,而只是沿着斜线移动了一格而已。
想象起来并不难,但真正让洛天感觉到神奇的是,这片空间经历九百九十九份划分之后,每一个小空间并不见得多么微小,按道理说,只要仔细观察,都能发现这片空间的变化,但先前他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有了一个猜测,这一切都是时光尺的力量在起作用,时光尺定然十分强大,将一片空间的所有变化全部抹去,应该不难。
“现在猜测没有意义,抓紧时间通过考验。”
洛天已经掌握了整片空间的变化规律,要找到一条不会回到原点的路不难,他继续推演,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他找到了那条路,他往前走,身形犹如游龙一样,先是化为虚影,而后化为了流光,终是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嗡嗡。”
他出现在一片全新的空间之中,这里看起来像是一条通道,两侧皆是被打磨过的石块,一路往前延伸,颇为狭小。他四处感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只得往前走去。
有亮光从远处传了过来,紧接着是轰隆的巨响,像是巨浪拍击山岩的声音。他略有些好奇,同样不免警惕,他缓缓地来到了亮光的尽头,瞬间感受到了一层湿润的雾气,待得稍稍适应了眼前的光亮,他才发现自己竟是来到了一座石桥之前。
回头看,先前走过的那条通道从一座巨峰的山腰内延伸出来,往前数米便是那座石桥,石桥之上满是藤蔓,看起来久无人烟。
“轰隆……”
有涛声从石桥之下传来,果然是巨浪拍击巨峰山岩的声音,周围的雾气同样也是石桥之下蔓延上来的,令得石桥之下的世界宛若云海一样。
过桥。
洛天心里微微一动,他完全按照心念往前走,上了石桥,他发现那些藤蔓竟是极具灵性,一见到他来,便是纷纷往后退去。他好奇地顺着藤蔓退去的视线看去,只见到那层层云雾竟也跟着消退,直到下方四十五米处的大江显现出来。
他这时候才发现,石桥下方两侧的山岩上有着一个个光洁的平台,有着一个个闪着光亮山洞,像是巨峰的一只只眼睛一样。
也不知是幻觉,还是巨浪声音太大,洛天隐约间听到了人的声音从山洞中传来。
“这是……”
洛天心头微微一动,这时候,有着一根五彩的藤蔓突然出现在洛天的身前,五彩藤蔓摆动一下,像是再向洛天招手一样,令得他颇有些惊奇。
“嘤嘤……”
有微弱的声音从五彩藤蔓中传出,洛天越发觉得惊奇,他道:“你让我去那里看看?”
“嘤嘤……”五彩藤蔓摆动一下,很快化为了一个蒲团一样,等着洛天上来。
洛天倒也不惧,跳上蒲团,任由五彩藤蔓托着自己往下沉去,片刻之间,他忽然心头一震,他发现自己竟像是闯入了一条虚无的通道一样,穿梭过无尽的流光,往那些山洞驰骋过去。
“娃儿,不要到处跑,小心打翻刚煮好的粥。”
“孩他娘,明天我和他们出海,到时候捕几条五色鱼,让你们尝尝。”
“兽奶腥味重一点,就加点百色果汁进去,娃儿喜欢喝……”
“……”
一句句话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入了洛天的耳中,一时之间,洛天感觉来到了一个远古的村落一样,很快,他从蒲团上落下,停在了其中一座平台上,刚刚落地,一道娇小的身影纵身从山洞中跃了出来,撞在了他的身上。
“嗡嗡。”
下一刻,那小孩竟是穿透了洛天的身体,扑到了平台最边缘处的石头上,紧接着,一个大人从山洞中跑了出来,这是一个女人,皮肤黝黑,浑身矫健,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你给我回来,不然我打花你的屁股。”女人呵斥道,眼眸深处却是涌动着担忧,毕竟那小孩站的地方太危险了。
“我不怕,你打我我就向阿爹告状。”小孩大喊,他指着女人道,“你别过来啊,不然我跳下去。”
“你要气死阿娘啊!”
女人原来是小孩的娘亲,她一步步靠近小孩,生怕小孩掉下山崖,走了几步之后,她叹了口气,停了下来,说道,“好吧,我不逼你喝兽奶了,你回来吧。”
“真的?”小孩问道。
“真的。”女人认真的说道。
“耶,阿娘最好了。”小孩扑到女人的怀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女人眼角掠过的那丝狡黠。
女人将小孩抱回山洞,紧接着山洞中便传来小孩的惨叫声,不出意外,女人正朝着小孩的屁股使劲招呼,打的是一个惊天动地。
洛天莞尔不已,下一刻,他的视线又变了,这一次他看到了一对父子并排练拳的场景,那孩子磕磕碰碰,大人免不了要教训他,但终归是舍不得下手去打,看得洛天也是颇为莞尔。
洛天又看了好几个山洞,几乎每一个山洞都发生着颇为温馨的事情,兜兜转转一圈之后,蒲团将他引到了悬崖之上,他忽然心有所悟地望向了那座石桥,下一刻,他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