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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叶思婵问道。
刚醒过来还有些呆楞的鸠摩夜茫然的看着自己的上方，眼神空洞，看不出一丝神采。
叶思婵转向甘文锦，眼神里闪过疑问。
“你别这么看我，他这是装的，在自我逃避呢。”甘文锦的回答很果断，而叶思婵也看到了鸠摩夜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是因为甘文锦的这句话而感到了心虚。
“既然你清醒着，那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叶思婵站在鸠摩夜的床边，有些不悦，“你跟昌月在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别想骗我们，那个船队的人已经把遇到你们的经过都告诉我了，我想知道的，是在他们上船之前……你和昌月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们上船之前……”鸠摩夜有些呆滞的重复了一遍，眼中渐渐被懊悔占据，最后竟抬起一只手半遮住自己的脸，低低的痛哭起来。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叶思婵几乎能肯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了。
“鸠摩夜啊鸠摩夜，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除了这句话，叶思婵想不出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鸠摩夜痛苦的看着叶思婵，祈求道：“思婵，你骂我吧……我是个混蛋，你骂我吧！”
叶思婵将目光移向别处，残忍的拒绝他的哀求：“我偏不，你想要我骂你，好让你自己的心里能好受点是吧？这对昌月太不公平了，我偏偏要让你一直在自责和悔恨之中煎熬，即便是这样，也弥补不了昌月所受伤害的万分之一！”
“昌月……昌月……”鸠摩夜失魂落魄的低喃了好几遍，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名字对自己有什么意义，抓住叶思婵的衣角，急促道，“昌月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叶思婵扯了下嘴角，吐出两个字：“死了。”
“什么！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不会的……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鸠摩夜激动的不停重复，拉扯着叶思婵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皱着眉把鸠摩夜的手拉开，叶思婵扬起下巴，冷漠道：“她现在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什么意思？昌月到底怎么了！”
“现在知道急了？之前你干什么去了？”叶思婵把他因为激动而撑起的身体又按了回去，毫不留情道，“昌月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昌月怎么了？她肚子里都不知道怀上了哪个男人的孩子！你觉得她怎么了？”
鸠摩夜眼里的泪都忘记了流，呆呆地望着叶思婵，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像是要求证一般，鸠摩夜慢慢的把头转向了甘文锦，却看到甘文锦无声的点了点头。
是真的……
“她还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而且是个公主，你不觉得她这辈子已经毁了吗？”甘文锦靠在一边，“虽然我已经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落掉了，但小产毕竟对她身体的伤害很大，再加上之前在海上受到的……身体这辈子估计都调理不过来了。”
“怎么会这样……”鸠摩夜的眼眶通红，掀开被子就下了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要往外跑。
叶思婵也没有拦他，往右边一指：“她在你右手边的第一间房里。”
眼看着鸠摩夜踉踉跄跄的出了门，甘文锦走到叶思婵的身边，问道：“你就不怕他又跑了？”
“我相信他不会，但如果他这次再跑了，那我就把他杀了。”叶思婵看着被鸠摩夜打开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再跑，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畜生了，我杀了他，说不定昌月的心情也会好受点。”
甘文锦没有再出声，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鸠摩夜毕竟是现在鸠摩国里唯一能继承王位的人，要是就这么贸贸然的死在东徽朝，影响总归是不好。
眼下鸠摩国已经依附于东徽朝了，若是鸠摩夜死在了这里，两国的关系势必会僵掉。虽说因为鸠摩国太小，不至于引发战争，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啊。
叶思婵看得出甘文锦在担心什么，直接说道：“鸠摩国？那又怎样？他们那儿的老国王就不是个东西，荒淫无道，听信谗言，要是鸠摩夜这次跑了，即使他继承了王位，鸠摩国也走不长远。还不如直接让孑双把鸠摩国吞并了，把那儿作为封地……”
只是这句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房间里就传出了鸠摩昌月的尖叫。叶思婵和甘文锦对视一眼，连忙跑了过去。
鸠摩夜并没有像他们两个担心的那样再次跑掉，而是跪在鸠摩昌月的床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然而鸠摩昌月却使劲的往床里面躲，脸上一片惊恐。
叶思婵连忙坐到了鸠摩昌月的床上，把她抱在了怀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颤抖的身体。好在鸠摩昌月并不抵触叶思婵的接近，一下子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大哭起来。
甘文锦把鸠摩夜拉到了一边，看鸠摩昌月的反应，这个时候让他们见面，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
好在鸠摩昌月哭了一会儿之后就哭累了，趴在叶思婵的怀里睡了过去。把鸠摩昌月放到床上之后，叶思婵帮她盖好了被子，给甘文锦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鸠摩夜先带回去。
两个人都安顿好之后，甘文锦找到了叶思婵，问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让鸠摩国的人把他们领回去吧。”
叶思婵不太赞同：“可是，这么大的丑事，若是鸠摩昌月就这么回去了，在鸠摩国的皇宫里还怎么生活？”
这一点确实有些棘手，甘文锦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况且鸠摩夜现在的情绪也不太稳定，送回去的话，还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叶思婵看了眼鸠摩昌月的房间，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还在东海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两个提前离开啊！
“想要治好鸠摩昌月的疯病，这一时半会儿也是急不得的，而且我觉得对她来说，可能忘掉那段记忆会比较好。”
甘文锦的话让叶思婵沉思了许久，半晌之后，叶思婵才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先带着治吧，能不能治好这倒是不急，先把昌月的身体调理回来，能调理一点是一点。”
“也好，那鸠摩夜怎么办？”
叶思婵想了想，终是下定了决心：“我会派人通知谢晓过来，到底怎么办……还是看鸠摩国那里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