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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隐隐记得好似是三爷爷府上有一堂姑姑的女儿名唤紫玉,四五岁的时候来府上暂住一段时日过。
那时候就喜欢缠着她玩。
紫玉嫌自个儿的名太过于女儿气了些。
她言不是,紫气东来,玉宇琼楼应当是男子之名。
那时候她也约莫这十一二岁的年纪,竟把这小紫玉给忘了。
她能一眼认出自个儿来也是厉害。
“魏紫玉,你怎得会认识佘坊主的?”魏越问道。
“这哪是佘坊主,这是三……”
佘笙连道着:“佘笙见过魏姑娘,许是魏姑娘认错了人。”
“哪里就认错了人?三姐姐这颗泪痣便是化成了灰我都认得。”魏紫玉点着佘笙的痣道。
佘笙淡扫了这一圈儿,并未见得顾延人影,倒是看到了景彰与佘开行二人谈论着些事,原是太子在此,怪不得如此大的排场了。
魏紫玉拉着佘笙的手道:“三姐姐,你怎得都不理会我?”
“又得了疯病了,小心娘亲教训你。”顾延自佘笙身后耳里将魏紫玉拉过道着。
“左相爷哥哥。”魏紫玉扶着顾延之手行礼道。
佘笙见着顾延与魏紫玉之手觉得扎眼至极,方才路上打定要和顾延在一道的主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三……”魏紫玉方要喊,就被顾延用手蒙住了口,“你若要她活着便别再喊她三姐姐,日后喊嫂子。”
“嫂子?”魏紫玉扒开了顾延之手,疑惑地见着二人道着,“哥哥,你可知晓她乃是苏家的……”
“顾萦儿,把她带到顾府里头去关着,堵住她的嘴莫要让她在混说了。”顾延将魏紫玉交给了顾萦儿道。
待他回头要寻佘笙时,见到她已经在景彰跟前了。
佘开行望着佘笙道着:“坊主分管本家之事妥当极了,往常里我念着兄弟宗族的情分待他们一直狠不得心,若是早日里如此本家还会再好过些。”
景彰见着佘笙,道着:“那日里顾府一别倒是也未曾和佘坊主有说上过话,方才那紫玉郡主你认得?”
“见过太子,不知那郡主?”
“长乐公主子嗣只顾延一人,便也认了魏尚书家的嫡女魏紫玉做干女儿,向陛下讨要了个封号玩。”景彰释疑着。
佘笙这才想及方才顾延与她如此亲近原是兄妹的缘故,她怎得就如同妒妇一般拈酸吃醋起来?
不由得对方才自己的胡思乱想轻笑出声。
这笑倒将景彰给迷住了,景彰自问在宫中也不该有佘笙这等貌美气度大方的女儿,往日里瞧着她脸色冰冷,可一笑却是有着女子柔媚的万般风情。
怪不得顾延也会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若是她再年幼个十岁怕是上门提亲之人会有许多。
“咳咳,原是紫玉郡主,她方才认错人了而已。”佘笙轻咳道。
顾延在一旁看着佘笙对着景彰淡笑,略有些愤然,走上前去道着:“佘坊主既然来了不如一道来玩,方才不少才子说你的文采不比紫玉。”
“佘笙蠢笨,自是不敢在左相面前班门弄斧的。”佘笙瞥了他一眼道,她真想景彰不在此处,她就可以和顾延言她此刻的心思。
顾延听到她的心思之后应当会开怀的吧。
“那坊主来此作何?”顾延想着她是来找他的呢,想来又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我带着张大妞而来的。”佘笙指着趴在岸边抓着河中杯盏饮酒的张大妞。
那王燕云还在旁处拉着大妞,可张大妞已隐隐有些睡意,歪歪扭扭着身子起来,行到亭子里来。
张大妞一眼便瞧中了景彰,“是你?公子你可还记得我?大妞日日夜夜心中便只有黄大公子你一人。”
说着张大妞便往景彰身上扑去,将他扑倒在了冰凉的石板之上,整个肥躯重重地压了下去。
佘笙要去拉,暗地里却被顾延拉远了去,她恼不得暗瞪了顾延一眼。
一时间此处乱作一团,景彰的侍卫连连去拉张大妞,却是好几个男子都不能动张大妞分毫。
底下的景彰被张大妞压得直觉得喘不过气来。
顾延唇角含着一些幸灾乐祸之淡笑。
佘笙笑不出来,张大妞是她带进来之人,万一有个好歹得她也承受不起。
太子今儿个虽没有正式的皇家的排场可是皇家侍卫都在,哪里能由得张大妞如此胡来冲撞。
好在张大妞醉了酒睡着了过去,没有了她的阻拦,来了近十几个男子才把张大妞抬了起来。
佘笙忙过去艰难着从轮椅上起来下跪道着:“民女犯了死罪,求太子责罚。”
“起来吧,这与你无关。”景彰喘着大气说道。
“民女自知罪孽深重!”佘笙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额头有些微红。
景彰伸手将她扶起来坐在了轮椅上头道着:“你腿脚不好不必跪了,此事不怨你,这张大妞粗鲁至极理当治她的罪过。”
佘笙见着又倒在地上的张大妞道着:“太子殿下……”
佘笙本欲求情之话隐在了口中。
她与景彰实在没有交情可言,更何况景彰待她如此客气定是为了她的茶坊罢了。她不敢忘记这景彰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
“本宫定不会轻饶了她的。”景彰厉声说着,“来人呐,将她关押起来。”
“今儿过节打打杀杀得不好,我瞧这女子有趣不如给了我如何?”顾延见佘笙有意要救下张大妞便道。
佘笙对哪个人都恭敬,都好,唯独待他这般无情。
景彰瞧了眼顾延道着:“你之口味倒是独特,带下去日后别在本宫面前晃悠便是。”
“好。”顾延看了眼佘笙应道。
佘笙见着景彰发簪已乱便道:“太子发丝凌乱,不如民女斗胆给太子梳个头赔不是可行?”
顾延听着佘笙这话,心中如打翻了醋瓶一般酸涩得很。
直直地看着佘笙,大有一种她若是敢给景彰束发他便杀了景彰之意。
佘笙不去理会顾延,方才那事可大可小,若景彰真要追究起来抄家灭门都是有的。她存了些试探景彰的心思。
这太子之发哪是寻常人能碰得的?若是他愿意让自个儿碰便能说明她已是定不会被景彰治罪了的。
“好。”景彰应道。
佘笙从旁处的宫女手上接过玉石做的梳子给景彰打理着方才松散的头发,动作轻柔的很。
顾延看的气急不愿再看,也不曾和景彰行礼跨步离了去,她都还未曾给他束过一次发。
便是二人同床之时她也未曾待自己如此亲昵过。
若是再不走,他怕自己真会忍不住要出口问问她为何待自己如此狠心可待景彰如此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