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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青剑飞走以后,莫愁并不知它去向,更不可能知道李毅已死。
他在屋里等了会儿,可青剑许久未归,这才知道心急,正要出门去寻下落。
怎料门一开,就见远处一点青光发亮,眨眼功夫飞到跟前。
莫愁顺手将青剑接住,隐隐嗅到一股血腥,拿来一瞧,见并无血迹,也没太在意。
莫愁心道:“此剑通灵,可惜不听我号令。平日还好,若是斗法的紧要关头,突然闹起性子来,那还了得?”如此越想,越是觉得合情合理,心中打定主意,回到太行山,说什么也得将这青剑祭炼完全之后才可使用。
第二日,天刚破晓,万物朦胧,天地昏黄,襄阳城外,金色佛光自云中倾泻而下,照亮城外一处孤山,百里可见,此为异宝出世之征兆。
发现异兆之后,莫愁忙出门查看,却见元真子早已等候多时。
没多会儿功夫,杨帆、李昊、纳兰也陆续出来。
元真子见人已到齐,大袖一挥,剑光罩住几人,望空而起,朝着那处宝山飞去。
盏茶的光景之后,五人离那处金柱越来越近,眼看将至孤山,只见那佛光自九天笔直而下,离近些看,蔚为壮观。谁料他们又飞了会儿,刚刚进入孤山界内时,忽听喊杀之声,料定必有情况。
元真子急忙加快遁光,等到了孤山山脚下抬头一看,只瞧一位素衣女子,与个白袍老汉正在斗剑,苦苦相持。那女的身姿婀娜,年纪不大,长得更是绝尘,此人不是鄂黛仙子,还能是谁?但见她放出来的剑光,如蛟龙夭矫,变化莫测,似水长流。
再看那老汉,一缕长须及腰,脸色枣红,白发根根倒立,正挥舞着双臂,操控两柄黄光大刀,上下翻飞,一看就只他绝非泛泛之辈。瞧他剑法,大开大合,与鄂黛正好一刚一柔,各有千秋,二人斗在一处,但瞧三道华光正隆,半空中你来我往,煞是好看。
莫愁看得出神,正这当口,忽听空中一记闷响,鄂黛娇喝一声,剑光化作千丝万缕,舞动起来,犹如飞瀑,恰似天河倒挂,朝着那两口大刀飞卷而来。
那老汉不敢硬拼,指使他两件兵器想要先避其锋,奈何其中一口走得慢些,被剑丝缠住,不多时,只听咣当一声,断做两截,如陨铁般掉落下来,变成一双顽石。
元真子在山下观战,见鄂黛使出这一手本事儿,脸色微变,悄声赞叹:“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剑法已臻大成,竟还练成了化剑成丝的绝妙剑招,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莫愁闻言,没料到鄂黛竟有如此厉害的绝招,喜不自胜,当即气运丹田,为鄂黛仙子摇旗呐喊道:“美女师傅剑法卓绝,兀那老不休,还不速速投降!”
却说与鄂黛斗剑这人,姓甚名谁无从考究,只知他乃是异教中人,成名已久,贼号白卞法王。那对飞刀,一口名叫‘飞沙’,一口唤作‘走石’,本是雌雄一对,白卞法王废了好些心思,这才练成。
法王今日遇到鄂黛仙子时,本看她资历浅薄,正好拿来试刀,没想成出师不利,好生生的一套宝刀,还没闯出什么名堂,就已断了一口。
白卞这时心中好个恼火,正又气又怒,再听到莫愁在山下瓜燥,哪还能心生人善?他心想:“不过是个筑基小修,能有多少本事?”便想暗下毒手,挣回些颜面。于是刀光朝他一指,单刀化成黄霞,朝莫愁飞将射去。
白卞法王忽的出手,鄂黛始料未及,知道来不及去救,急忙呼喊道:“莫愁当心!”
莫愁见黄霞飞来,可他师傅就在跟前,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显然是不想相帮。
时不待人,眼看老汉的杀招将至,莫愁不敢怠慢,心想如今唯有青剑才能助他躲过一劫,又想青剑之事早晚瞒不住元真子,于是硬着头皮,从袖口取出青剑,迎着黄霞打了过去。
那黄霞被青剑一击,只顿了顿,青剑却被弹了回来,平时青剑无往不利,今次第一会吃亏,可见遇上真个的剑仙,若是正面为敌,光凭飞剑神奇,还远远不是敌手。
元真子见他放出青剑,似乎并不奇怪,只是一脸平常,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杨帆却是一脸难色,若有所思的样子,像是在估量什么。
再说李昊,他见莫愁使出青剑,料定昨晚那道青光便是此剑所化,更加确定莫愁就是自己仇人,心中愤恨,面色瞬间惨白一片,上下铜牙被他要得嘎嘎直响,若不是元真子就在跟前,怕他已经去与莫愁拼命了。
四人之中,唯有纳兰一脸喜欢,似乎在为他师弟高兴一般。
却说那黄霞被青剑阻了一下,正待上前,这时莫愁接过飞回的青剑,手腕一抖,使出新学的一套六阳剑法,但见青剑发光,晃成一圈日轮,黄霞飞来时,正巧被日轮套住,一圈一引,黄霞怎也攻不破它。
此招名为‘独阳不生’,乃是六阳剑法中的起手式,讲究以静制动,周天轮转,可将敌人尽数划入剑圈之中。此刻若是莫愁功力足够,辅以炼阳罡气,定能将这口飞刀熔成废铁。
白卞法王虽是异派,他最重颜面,如见竟奈何不得一个筑基境的小修士,没脸再施后手,于是手一扬,收了飞刀。
这时莫愁已汗流浃背,见黄霞飞走,暗呼一声‘好险!’抬头看时,见那老汉贼目发光,正在打量他,心想不能丢了底气,于是眼睛猛地一睁,瞪了回去。
白卞法王输阵不输人,只听他哈哈一笑,双手一合,竟将辛苦练成的飞刀毁去,然后朝元真子道:“元真道友许久不见,虽不知你法力有无长进,可却收了个好徒弟,真是羡煞旁人,可喜可贺啊!”
元真子面色不变,只是随口道:“哼!法力有无长进,试过才知。牛栏山一别,正想寻你再比过,择日不如撞日,咱们这就动手吧!”说罢,往后脑一拍,放出道匹练般的光华,身剑一合,望空而去。临走时,小声朝身后几人道:“这厮是在调虎离山,山里定有变数,尔等速速进山,万不能让宝物落入异派手中!”
白卞法王一对单刀尽毁,见元真子飞杀而来,却也不着急。只见他不急不慢取下手腕上的念珠,那串念珠各个都有龙眼般大小,红得剔透,被他随后一抖,分崩离析,散在半空。
这时听白卞口中振振有词,刹那的光景,十三枚念珠砰的爆开,化成十三个火球。就见法王哈哈一乐,大手一挥手,驾驭火球合到一处,一片红云火雾,以烈火焚天之势,罩住元真子,跟着天昏地暗,鬼哭神嚎。
鄂黛仙子见白卞法王与元真子斗了起来,似乎还有及时,一咬牙,就朝山里飞了去。
白卞见她要走,哪肯放过?嘎嘎一声怪笑,口中扬声道:“仙子慢走!你我胜负未分,还是一道留下来吧!”话说一半,不知从哪又取了个金杵出来,往鄂黛那里抛了去。
好个白卞法王,他这架势,显然是要以一敌二,也不知按了什么心?
鄂黛心知自己被白卞缠住,一时无法脱身,于是朝莫愁喊了一句:“快快进山,玉如被这老匹夫的徒弟抓了去,你快去救!”
莫愁闻言,当即也未犹豫,当先就冲了进去。杨帆与李昊正窃窃私语,见他有所行动,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纳兰本放心不下元真子,所以决定留下观战,可她见杨帆与李昊鬼鬼祟祟,心中突突直跳,生怕二人加害莫愁,于是也跟了去。
如今白卞法王独战两位高手,已无力顾忌他人,见莫愁带头进山,也未阻拦,心想四人中除莫愁有些本事外,其他三个未见得有多高明,于是也未在意。
莫愁一边赶路,一边注意法王动向,直到进了深山,也未发现那老汉出手拦截,这才大着胆子加快脚步。纳兰默默跟在他身后,杨帆与李昊跟得还要再远些。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四人离那光柱越来越近,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柱越来越淡。
莫愁见状,急忙加快脚步,当他赶到时,没料到身前竟是一处悬崖,金光正落在对面。
只是悬崖对岸,不知怎地起了一片大雾,看不到详情。如若冒冒失失纵身过去,说不定就会落入谷中,几人都不能御剑腾空,难保不摔个粉身碎骨。再往崖下一看,果真深不见底,竟算莫愁胆大,也不敢轻易尝试。
眼看光柱就在眼前,且就要消失不见,莫愁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这时,杨帆、李昊、纳兰陆陆续续也到了悬崖边上,等人业已赶了上来。莫愁见到杨帆,想起他还有把宝扇,急忙喝道:“姓杨的,你那劳什子不是能够呼风唤雨么?还不速速作法,将对面的雾刮走!?”
杨帆闻言大怒,朝他叫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发号施令?家里掌门若没叫你做人,就别出来乱吼乱叫!”
此事关系到吴玉如安慰,也顾不上太多,当即亮出青剑,手腕一按,剑尖指着杨帆喝道:“我数到三!要么现在作法;要么把扇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动手去抢!”
“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