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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云闻言，眸光下意识望向尉迟慧。
不知好端端的，在这儿时候，她为何要提及瑾儿郡主？
尉迟坤眉宇微压：“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自然知道！”尉迟慧非但没有因为他凌厉的目光，而有丝毫的胆怯，反而，一副豁出去道：“皇爷爷！你我都很清楚，你不同意我远嫁苍耀朝，归根究底，不是因为我小，也不是因为初云不是你中意的孙女
婿，而是因为瑾儿姐姐；你始终认为，我会用不光明的手段，陷害瑾儿姐姐，所以，你要为她扫除一切障碍，护她一世周全，而这个障碍中，也包括我这个孙女，及我的贞洁与一生的幸福！”
墨初云瞳孔微微放大，显然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所猜测的‘猫腻’，竟然会与瑾儿郡主息息相关。
如果她所说的一切皆是真的，那么，这一切对于她来说，是何其的不公平？
这一刻，墨初云忍不住心疼，年纪小小的她。
听闻她的质疑，尉迟坤眼底凌厉光芒更甚：“慧儿！有些事情朕不愿意旧事重提，但你别以为朕老了，就看不出你那点花花肠子！”
“皇爷爷！在你的眼里，心里，孙女就真的如此不堪吗？”尉迟慧痴痴的笑着，笑的苦涩而伤感。
仿佛此刻的她，即将被全世界抛弃了般。“你曾经的所作所为，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尉迟坤不回反问，下一秒，话锋蓦然一转：“你是朕的孙女，即便清白已毁，朕一样能给你找户好人家，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更不
要，再做什么傻事；否则，朕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再次对你手下留情？”
尉迟慧衣袖中的指尖再次一紧，岂会听不出他言语间的警告：“皇爷爷真的觉得，清白已毁的我，还能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吗？”
“此事你烂在肚子里面，没有人会知道！”
“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尉迟慧自嘲一笑，泪眼朦胧的双眼，凝望着自家的皇爷爷：“皇爷爷！是不是在你的心里，瑾儿姐姐的幸福，永远都比我的幸福更重要？”
尉迟坤蹙眉。“小时候，你偏疼瑾儿姐姐；长大后，你将所有的荣耀，都给予了她；而现在，你又要不惜牺牲我的幸福，来成全她的幸福……”说至此，尉迟慧话音微微一顿，旋即，接着道：“……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有
没有我一丁点存在？一丁点的位置？”
“如果朕的心目中，没有一丁点你的存在，你觉得自己此刻，还能站在这儿质问朕？”尉迟坤不回反问。
尉迟慧闻言，脚步踉跄后退几步。
自然清楚，他话语中所指之意。
他是想说，如果他真的没有念一丝丝的祖孙之情，现在的她，定然还被禁足与府邸；可是……
这怜悯般的施舍，她不稀罕。
墨初云见状，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免得她摔倒。
“皇上！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墨初云不死心再次开口；此刻的他，甚至不敢去看，身侧人儿惨白的面色。
“没有！”尉迟坤神色坚定道，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尉迟慧眼眶中的泪水，再次顺着眼角滑落：“皇爷爷！我恨你！”
尉迟坤心头一震：“那就恨吧！”
尉迟慧闻言，绝望的闭上眼睑。
尉迟坤别开眼睑，不去看她此刻的面色，对着殿外唤了声：“来人！”
两名在门外候着的侍卫，快步行入御书房内：“皇上有何吩咐？”
“把慧儿郡主送回府邸，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府邸半步！”尉迟坤不容置疑命令。
“是！”两名侍卫应了声，行至尉迟慧身侧，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尉迟慧清楚，此刻多说无益，深深望了眼自家皇爷爷后，转身，一步一步向着御书房外行去。
墨初云见状，忙迈步跟了上去。
直至他们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内，尉迟坤疲惫的缓缓闭上眼睑，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皇上！你还好吧？”瞧着一瞬间，好似苍老了许多的皇上，秋公公关切询问。
“没事！”尉迟坤有气无力的安抚一句，片刻，重新睁开眼睑：“你说，朕是不是对她太过严厉了些？”
“皇上只是不想再看到，手足相残的画面！”秋公公跟在他身边几十年，自然清楚，他的心思。
何况，以惠儿郡主的刁蛮任性，到了苍耀朝若是犯下什么大错，苍耀朝的皇上，可不会顾念多少亲情；届时，她会受到什么惩治，谁也不清楚。
怕这也是皇上，之所以坚决不同意她远嫁的另一个原因吧。
毕竟，放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慧儿郡主即便是刁蛮一些，任性一些，但多多少少还有所顾忌，不至于彻底的放飞自我，最后伤人伤己。
“是啊！朕之所以阻止她嫁去苍耀朝，就是不想看到她一错再错，可偏偏，她却不理解朕的苦心！”尉迟坤幽幽叹了口气，语气中有着几分身为长辈的无力。
明明想要照顾到每一个小辈，可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句——我恨你。
“皇上！慧儿郡主还小，再过几年，就会理解你的苦心了！”秋公公宽慰道，免得他思虑过度，伤了龙体。
“希望吧！”尉迟坤不置可否呢喃一声。
只希望，将她再次禁足与府中，她能想通，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
宫门外……
“本郡主想单独与十皇子说几句话！”尉迟慧回眸，望向身后的两名侍卫。
两名侍卫为难蹙眉：“皇上有令在身，还望慧儿郡主不要为难属下们！”
“没有要为难你们，本郡主会乖乖跟你们回去，但在这之前，本郡主想与十皇子单独聊两句话，不会耽搁太久！”尉迟慧耐着性子保证，只差没有举手立誓。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清楚，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只要不试图逃跑，他们倒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