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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很快打开。
“进来吧。”
莫熙雪请对方进来,然后又关上了大门。
“你要喝点什么吗?”将女子带入了客厅,莫熙雪客气的问道。
莫熙雪很少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就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来招呼客人。
“不用了,我还是先工作吧!”女子笑着拒绝了,然后很麻利的从包里取出手套,再拿出几样必用的工具。
“好吧。”莫熙雪点头,倒是对对方的职业素养很是满意,“就是家里的浴室门坏了,也没多大问题,安上去就好了。”
莫熙雪本来想让陈暮去修的,不过当时自己还和对方有矛盾,所以就直接找了力叔,不过既然人来了,也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行,我先看看。”女子说道,然后走到门边仔细检查了起来。
莫熙雪也在一旁看着,以防对方需要什么,自己也可以帮忙。
不过随后女子却走进了浴室,四处打量着里面的环境,甚至还用鼻子吸了吸,一副挺享受的模样。
“你们家的浴室挺大的!”女子莫名的赞叹了一句。
“啊?”莫熙雪不禁愣了一下,不过又很快回道:“还行吧……”她有些纳闷,这不是修门吗,怎么又说起浴室了?
“呵呵,你们家挺有钱吧?”女子转头看向莫熙雪,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这下子莫熙雪终于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你,你什么意思?”
“别害怕,我第一次来这种别墅工作,所以比较好奇。”女子似感叹,又似无奈道:“我家在一个山沟沟里,那边只有几户人家,人少,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水了,每次吃饭要用的水都得我和我妈从几公里外的地方轮流挑回来,说出来也怕你笑话,我们那里的人一年都不一定能洗一次澡呢!”
莫熙雪眼睛眨吧了一下,没有接话,不过脸上的警惕之色又隐去了,只是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平常也没人听我说这些,今天有点感触,对不住啊!”女子露出歉意。
“没事,你就说吧,我乐意当你的听众。”莫熙雪连忙摆手,虽然对方的行为有些古怪,不过听了对方的话,莫熙雪又释然了一些,同时也希望对方继续说下去,她对这些东西很好奇。
“谢谢……”女子谢了一声,继续道:“女孩子天生就爱美,即便是我所生活的那个地方……我也很任性,从五六岁之后我每天都要洗澡,一天不洗,浑身就难受,也因为我的任性,我们家每天花在挑水上的时间就能占去一大半,不过我不后悔,每当将自己的身子泡进水里之后,我都是快乐的,只是有些苦了我的妈妈,每天都得陪着我受罪。”
“那你爸爸呢?”莫熙雪不禁问道,不过问出来之后就赶紧说对不起,一般不提及父母中的另外一人,就说明是有情况的,而且基本上都是不好的情况。
“不用说对不起,我们山沟沟里穷,男人们都出去了,来城市里赚钱……”女子笑容有些苦涩。
“唔……”莫熙雪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听得入迷了。
只听女子继续道:“因为我喜欢洗澡喜欢将身体泡进水里的感觉,所以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拥有属于我自己的一片湖水,可以一个人在里面泡着,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嬉戏,想怎么洗就怎么洗,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那就是我想要的!”
莫熙雪顿时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这么感叹了,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啊!
“因为我从小就爱干净,就爱洗澡,所以我和我们山沟沟里的同龄人有很大不同。”女子突然笑了笑。
“有什么不同?”莫熙雪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我是我们那里最漂亮的姑娘!”女子自豪的说道。
莫熙雪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却暗自纳闷,对方除了年轻阳光一些,根本就和漂亮沾不上边啊?
莫熙雪思考时,却没有发现对面女子在看向她时,眼眸中闪过一丝红光,很隐秘,很细微……
“有一天,外面来了一行人,都是你们城里的人,他们说是来这里旅游的,我当时不理解旅游是什么意思,不过却更不理解城市那么好,他们来我们这里干什么?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人就是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女子轻笑道。
莫熙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有两对儿是夫妻。他们都很干净,与我们那里的人格格不入,当然,我也不比他们差,就是没有漂亮干净的衣服,正因为我的特殊,所以五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单身的年轻人和我好上了,那一段儿时光是我整个人生中最快乐的,我们一起挑水,一起做饭,甚至是一起洗澡!”女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莫熙雪听了最后一句,脸色不由微红,不过却也不自觉的想要听下去。
“可是,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们要走了……”女子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变得平静了不少,“我当然很舍不得他,我想跟他一起走,也说过跟他一起走,可他说我还有母亲,说有时间会来看我的,哼,我知道那都是借口,这样的穷山沟谁还会再来啊!?”女子顿了顿。
“那么后来呢?”莫熙雪耐不住了。
“后来?”女子突然诡异的一笑,“我想让他带我走,所以……我就将我妈妈给杀了,这样他就没有借口不带我走了吧!”
“啊!?”
莫熙雪顿时惊叫一声,不自觉吞咽了口唾沫,同时脚步挪移着向洗手间门口走去,对方的回答令她感到毛骨悚然,感到浑身冰凉,即便现在还是白天,她也一样有些害怕了。
女子眼睛却一直盯着莫熙雪,脚步也随着莫熙雪移动着,嘴里说道:“你不想听听后面的故事吗?”
莫熙雪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杀了我妈妈,杀了那个又老又脏又臭的老女人!”女子突然痛骂出声。
“你还是不是人啊!?那可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居然这么说她!?”莫熙雪听了对方这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连声道:“你想洗澡的时候是谁陪你一起挑水的,她脏、她臭、她老,那都是因为谁才变成那样的!?”
莫熙雪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眼圈不由得一红,不过右手却背在后面,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
木头,你快点儿回来呀,我好害怕!莫熙雪手里捏着手机,正要给陈暮打电话,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一刻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居然会是陈暮。
“呵呵,你说的不错,她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她也束缚了我!”女子恨声道:“她说,我们山沟里的女人是不能出山的;她说,我们山沟里的女人是不能和外面的人在一起的;她还说,这些都是山沟里的规矩!”
“就是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了你的母亲!?”莫熙雪尽量的拖延时间,她手背在身后,凭着感觉拨出了电话,然后又感觉到手机轻震了一下,她知道电话通了,所以说话声音尽量大了一些,尤其是“杀”字咬得非常重,就是希望陈暮听到事情的严重,赶紧回来。
“我不是一只家畜,为何要被劵养在那里呢?”女子摊手问了一句,喃喃道:“可是我后来才发现妈妈说的话是正确的,山沟里的女人都是被诅咒过的女人啊!就在我杀了我妈妈之后,我再次找到他让他带我走,他当着我的面答应了,可是第二天一早,我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原来他给我吃了安眠药,让我睡了整整两天,原来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那时的他恐怕早已经走出山沟了!”
“活该,这就是报应!”莫熙雪已经退出了洗手间,不过那女子也是紧紧跟着,保证莫熙雪一直在她的视线之内。
“报应?我从不相信什么报应,因为这些所谓的报应都是人为的!我不甘心,我要找到他,于是我就走出了山沟,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一个和我生活的地方所不同的世界!”女子说道:“我对外面的世界很陌生,什么都不知道,更加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我还是要找到他,想问他一句……为什么要抛弃我?”
“这一找就是整整十五年,十五年里我经历了太多事情,也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儿变成了成熟的女人,我儿时的梦想也在期间得到了实现,我有了钱,我买下了一片湖,每天都能洗澡,每天都能泡在里面,但我希望有人能和我分享这一切。”
“在我找到他之前,我整个人都充满了希望,但当我找到他之后,我却绝望了……原来他已经结婚了,而且是在十五年前就结婚了,孩子都有十五岁了,我想不到他原来早早的就已经抛弃了我!”
“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一个人渣?”女子突然问了莫熙雪一句。
“他的确有错。”莫熙雪对那种男人也是不齿,对这女人表示同情,却也是要缓解一下气氛,努力拖延时间。
只是让莫熙雪最为奇怪的是,既然女子口口声声说已经过了十五年,可对方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那十五年前,这女子最多也就不到十岁吧!
“哈哈哈……说得好!”
莫熙雪话音一落,女子突然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连你女儿都说你错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你……你什么意思?”莫熙雪愣住了。
“你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吗?”女子语气颇为神秘,脸上也略带异笑,说道:“他叫莫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