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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弘毅的精神终于恢复了许多,方才逍遥子的突然到来,让他兴奋不已,再吃下对方给的滋补丹后,气息顿时也顺畅了,感觉一缕暖意自丹田而生,瞬间顺静脉而行,遍布了全身。
如今,他首要做的,就是清理叛徒吉田谦和。
秋山弘毅在说话前,先看了看一旁的逍遥子,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逍遥子微微一笑,开口道:“道友,对于这吉田谦和所犯戒罪责,方才贫道已经向你讲明,至于如何处置,乃是你教内之事,贫道不便插嘴,你自行决断便是。”
秋山弘毅点了点头,似睁不睁,似闭不闭的双眼,死死盯着被困在立柱之上的吉田谦和,一言不发。
此时的吉田谦和,已经渐jiàn恢复了一些理智,黯淡的眼神之中,满是恐惧。此时,看到掌教盯向自己的凌厉目光,不由得开口哀求道:“掌教饶命啊,掌教……属下一时糊涂,还请掌教从轻发落……”
秋山弘毅冷哼了一声,缓缓的道:“你谋害掌教,意图不轨,此罪一也;利用灵异露,修liàn道法,此罪二也;贪婪成性,杀害无辜少女,食其脑髓,此罪三也;视教规为无物,利用道法驭狼群害人,此罪四也;丧心病狂,勾结外人,杀我教内四位神主,此罪五也。以上五罪,本掌教说的对与不对?”
吉田谦和闻言,赶紧回道:“属下知罪,啊不……属下……属下冤枉啊,掌教,属下确实冤枉啊,属下一时鬼迷心窍,被外人利用……”
“我且问你,你是受何人利用?”
“是……”吉田谦和刚想开口,憔悴的面容突然露出极度恐惧之色,眼神是而坚定,时而愤怒,时而又转为了哀伤之色,好似在他的内心之中,瞬间坐着极其艰难的抉择,直到最后,他整个神情终于黯淡了下来,喃喃的说:“是何人指使,属下不能说,这关乎本教的安危……”
说到此处,吉田谦和又猛然抬起头来,看向逍遥子,咆哮道:“是你,都是你!是你们中土人给我们大日本带来了灾祸,掌教,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否则神道教将荡然无存啊,掌教……”
“够了!”秋山弘毅猛然一个暴戾,高声道:“事到如今,还冥顽不灵,不思悔改,来人,给我掌嘴!”说完,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一位侍者得令,拿过一支竹板,照着吉田谦和的腮帮子,左右开弓,“啪啪”之声顿时响起,转瞬间就打了吉田谦和二十个嘴巴,只打得的他满嘴是血,牙齿也被抽掉了五颗,在那里“呜呜”的嚎叫……
秋山弘毅狠狠瞪了吉田谦和一眼,继续道:“快说,你是受何人指使,免得再瘦皮肉之苦!”
吉田谦和的眼神完全黯淡了下来,低声说道:“是,是……”
在场的众人都是全神贯注,皆想听一听这幕后之人究jìng是谁,可摘耳听了又听,除了听到两个“是”字,下面却再也没有声音……
待大家定睛看去,发现吉田谦和嘴巴大张,气孔之中皆留下鲜血,已经气绝身亡……
秋山弘毅哀叹一声,嘴上不住道:“孽障啊,孽障……”
逍遥子的反应最为迅速,一个飞身,便跃上了大殿房顶,四周张望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再回回道殿内。
他刚刚踏进大殿,发现松仓重信手中拿着一把短刃,上miàn淌下殷红的鲜血。
“道长,这把利刃准què刺入了吉田谦和的后心,当即毙命,手法之准、之快、之狠,世间罕见……”
不用松仓重信解释,逍遥子也能猜出个大概,但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如今刚刚到手线索,又断了,敌人的出手太过狠辣,让逍遥子时刻都有一种独木难支的感觉。
秋山弘毅看着这位老友,叹息道:“这个孽障已死,下一步我们该作何打算?”
逍遥子道:“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主谋乃是吉田谦和,现在看来,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可这个人究jìng是谁?能够让堂堂平安神宫的神主,甘心为其效命?”
秋山弘毅又泯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气息,说道:“想当初,我在安土城察觉少女痴呆之症,事有蹊跷,便想及时向信长殿下禀报,可谁知当晚便遭遇了伏击,而最终出手之人,竟是忍者。”
逍遥子点点头,道:“这些时日,我也是多次和忍者交过手,难道,这背后之人,竟是忍者在作怪。”
秋山弘毅摇了摇头说:“道长,你有所不知,在日本,忍者只是上层人的工具而已,他们虽然身怀绝技、异能,地位却极其低下,试问,吉田谦和乃是堂堂平安神宫掌教,平时皇室公卿见之,都会给上几分薄面,试问,他又怎么会听任一个忍者的摆布。”
“可处处都有忍者的踪迹,方才我和松仓重信在暗道之中,也是被忍术的幻界所困,难道在这群忍者的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
“道长考lǜ的没错,但问题的难点也就在这里。”秋山弘毅说话间,又咳嗽了声,显然身体复原,尚需时日。
“这又是为何?”逍遥子为人虽然机警,但由于醉心道术,又有祖训在身,因此有生以来,对日本的朝廷、政治都是敬而远之,老死不相往来,因此对当下日本的政局,除了知道各大名相互乱战之外,太深入的东西,一概不知。
旁边的松仓重信见秋山弘毅颇显乏累,赶忙借口道:“道长,日本忍者从来都是受雇于人,行踪诡秘,往wǎng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此次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和受雇之人就再无瓜葛,我们想继续查下去,便是难上加难。”
说完,他扭头问秋山弘毅,“神主,重信如此说,可否妥当?”
秋山弘毅点了点头,表示完全同意松仓重信方才所言。
逍遥子听到此话,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
秋山弘毅强打了一下精神,又开口说:“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
逍遥子闻言一喜,催促道:“哪一点?快说。”
“能够如此大动干戈,其背后之人定非简单之人,因此可以断定,除有实力的大名外,其他人皆没有此等实力。”
“那具有这样的条件的大名,在当今日本,又有谁呢?”
“最具实力的当然是信长殿下,不过最可以排除在外的也是他,因为凭他现在的实力,统一日本,成就霸业,只是时间问题,犯不着冒此风险。而除他之外,北条、上杉、武田、毛利都有可能,至于陆奥的伊达家、四国的长宗我部,以及九州岛的各大豪族,由于居于近畿较远,且所辖之地土瘠民贫,可以排除在外。”
逍遥子捋了捋颚下短须,感觉如此分析也有道理,但又好像有忽略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答道:“就算他们为了霸业,不择手段,难道不知放出大妖,会让整个日本生灵涂炭,到时殃及池鱼,最终自己的霸业也会如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野心冲昏了头脑,也不一定。”
“还是不太对劲,神主可知,大妖一事乃是皇室机密,出了我们张家一脉,神道教,阴阳师外,不说地方豪族大名,就是朝廷重臣也不知晓,试想,那些远离京畿中心的豪族大名,又怎么会知道此事?”
“这个……”秋山弘毅被逍遥子这一问,顿时语塞……
“还有一物,现在下落不明。”逍遥子感觉自己正距离真相越来越近,自顾自的说道:“一清子师兄从酒天体内逼出的灵妖之气,现在还下落不明。”
“灵妖之气可用来冲破各大妖封印,在我被囚禁这些时日,你可发现比叡山、比良山有何异动?”秋山弘毅的神色,突然紧张了起来。
“这一直是我关心的地方,当初我被一个老者偷袭,抢走了灵妖之气,养伤多日后,才回道比叡山,不过幸好并无异动。”
“如此甚好,甚好,甚好……”秋山弘毅听逍遥子说并未发现异动,刚才紧张的神色,才缓和了过来。
但逍遥子的眉头却锁的更紧了,探口气道:“虽然并无异动,但贫道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唉,日本连年战乱,神道教各自为政,万一有大妖破印而出,后果将不堪设想。”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待我修养几日,即可返回富士山,重整神道教,再说之前不是已经有大妖冲破了封印,却也被降服,没闹出太大的乱子嘛。”秋山弘毅此时的心倒是放的很宽,不顾乏累劝起了逍遥子。
所谓听人劝,吃饱饭,逍遥子感觉越想越是一头雾水,叹口气道:“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完结,我就不再叨扰,即刻返回比叡山了,神主好好调养身体,回浅间神社之事,不必太过心急。”
秋山弘毅呵呵一笑说:“种种迹象表明,对方就是冲着大妖去的,富士山底镇压着重要一物,事关日本国运,如果被人盗取,后果不堪设想,我如何不急?”
逍遥子拍了拍自己胸脯说:“心法在我这里,张家一脉世代口口相传,无人能夺取,神主大可放心,只是酒天灵妖之气的下落,还请……”
说到此处,这里逍遥子一怔,发现秋山弘毅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露出了惊恐之色。
二人几乎同时说道:“难道,大妖酒天并未离开过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