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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小女的出生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吧!”父亲本就严肃的脸沉凝了几分,目光灼灼的看着王道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觉得父亲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小姐的出生当然跟贫道没有关系!”王道长并没有被父亲的警告吓住,有所仗持的道,“但是,却跟二小姐,唐夫人,以及长公子有关!”
我的心脏再度一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因为他没有提到完好无损的父亲和唐婕,而是说到了出事去世的唐妤,还有因为被“附身”而精神状态有些不好的母亲,以及栽了一跤,毁了点容貌的唐哲临。
“王道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快说明白一点!”外公激动的拄着拐杖站直了身子。
我从外公的脸上看到了怒气,绝对是针对我的。
“王道长,你说话的时候,最好把把门,不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瞎说一通!”父亲几乎跟外公差不多时候说道。
脸上也有怒气,只是针对的不是我,而是王道长。
“唐先生,贫道身为修道之人,只是直言不讳而已,在我心中,只有正义和正道,没有所谓的该说和不该说!”王道长一副正气凛然,毫不畏缩与父亲的权势和警告的样子道。
“唐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外公更加不悦的道,“还是你明明知道,自从这个丧门星回来之后,就闹得你们唐家不安宁,我的宝贝小妤每天都心情不好,导致最后出了事,你还要偏帮这个贱种?”
外公说到“贱种”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指直指我的面门,浑浊的眼神里毫不掩饰他对我的厌恶。
我不由一阵难过。
我明白外公最喜欢小妤的心意,可是,我也是她的外孙女啊,只是因为从小失踪在外,他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爸!”父亲无奈的叫了一声道,“语心也是我的女儿,您这么说她,是不是不太好!”
“她是你女儿,又不是……”外公瞪着眼睛道。
“外公,您这样说的话,妈妈知道了,心里会难受的!”唐婕抢在外公没有说完的话前面,提到了母亲。
外公因此而瞪了唐婕一眼,随后怒容不减的道:“总之,我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又是怎么打算的,今天,我就是要给我的宝贝小妤讨个公道的!王道长,你继续说,这个家的主我是做不了,但是我总有资格知道事情的真相。要是我家小妤的死,真跟这个丧门星有关系的话,我才不管她是谁的女儿!”
“是!黄老先生!”王道长点头后继续道,“自从我走近唐先生家里,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阴气从整个宅子里流泻出去!虽然,这间主宅里并没有异样,但是我能感觉到从主宅后面传来的浓烈异常的阴祟之气!”
“主宅后面?”外公停顿了一下,狠狠的瞪着我道,“那不是你住的地方吗?”
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外公今天这是打定主意要让我难堪的,那我就算是解释说明,也不济于事。
“爸,后面的小楼的确是语心住的!可是,这也是因为我们在把语心接回来之前,小妤强烈反对不想跟语心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和淑芬无奈,才叫人收拾了后面小楼,让语心一个人住过去的!而且,那是我们唐家祖辈留下来的建筑,说有阴祟什么的,恐怕不太妥当吧!”
父亲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又是带着严重的警告看向了王道长。
偏偏那个王道长仗着有外公撑腰,一点都没把父亲的警告看在眼里,手里的拂尘忽然一抖道:“那这就更说得过去了!”
外公见状,再度催促:“道长请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道长捋了一把胡须道:“正因为后面的宅子古旧,阴沉,许久没有人入住。因此,本就阴气很重的三小姐住进去之后,就将原本宅子里的阴祟唤醒了过来。
二小姐又恰巧是鬼月出生,身体阴虚,抵挡不了阴祟之气的侵袭,自然就……”
“放肆!”父亲忽然怒喝着打断王道长得意忘形的评说,“这位道长,你讲话最好托着点下巴,不要信口胡说,满口雌黄!后面小楼乃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就算有什么,那也只会是神明护佑,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邪祟当道,还害了我一个女儿!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被邪祟侵袭的首先就应该是语心才对。你说她是阴月阴日出生,天生阴气重,那就该是她最得阴祟青睐!怎么语心没事,偏偏就变成小妤出事了呢?”
“那是因为此女天生阴气重的原因之下,还自带煞气,又正好和二小姐大克,跟夫人和长公子相克!”王道长据理力争道。
“荒唐!”父亲怒道,“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岂容你满口胡言的诽谤我女儿!我看你是想要招摇撞骗吧!爸,难道你就相信这些?”
父亲看起来是忍无可忍的质问着外公。
父亲的维护之情,让我心中感动不已。
更有些内疚。
其实,就算是这位王道长看起来确实是招摇撞骗的意思多一点,又或者是被外公收买了,就是想要教训我一下的,但他对于我出生年月日的批复还是对的,我的确是容易招惹鬼祟。
只是难道唐妤真的是因为我而死吗?
“我信!”外公坚定的怒吼道,“唐风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以前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平静幸福的生活了几十年,都太太平平的,为什么这个丧门星才回来,你唐家就接连出事?”
说话的同时,外公又指着我的脸怒道。
我瑟缩了一下,真心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外公,让他这样对我恨之入骨。
“爸,小妤的事情只是事出偶然,我们谁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悲剧,但这真的跟语心没有半点关系!”父亲极力想要说服外公,“您不能因为宠着小妤,就让语心背这样的黑锅啊!”
“哼!什么叫给她背黑锅,她本来就是丧门星,扫把星,要不是当初她那个……”
“爸!”父亲忽然拔高了音量,生气而严厉的道,“我尊敬您,当然是因为您是我的长辈。但是,如果您觉得您仗着长辈的身份,在我唐家胡言乱语的话,那就别怪我不看在淑芬和三个孩子的份上跟你计较了!”
父亲这句话说说得很重的,我因此被吓了一跳。
严肃的父亲为人处事其实一直都十分的恪守礼教,因此他在外公过来之后,也一直保持着作为一个女婿应有的对岳父的尊重。
但是,刚才这一声怒喝,却不但明显的生气,且还透出严肃的警告。
我眼角的余光也看到唐婕惊悚了一下,脸上闪过恐惧之色。
“你……你个混蛋,居然敢跟我这样大呼小叫的!反了,反了,你这是反了!”外公气得一口气差点缓不上来。
唐婕在惊恐之后,立即过去安抚外公,道:“外公,您别气坏身子,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休息?哼,恐怕你们唐家没有我休息的地方!”外公气得浑身哆嗦的道,“我一片好心,却换来你们唐家人这样的对待,活了这么一把年纪,还真是长见识了!好!唐风,我可告诉你,以后你们唐家要是再出什么事情,就不要哭着来求我帮你们找王道长化解!王道长,既然他们有眼无珠,那就随他们去!我们走!”
一口气的吼完,外公就用力的推了唐婕一把,转身颤巍巍的先走了。
那个王道长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追上外公,扶着他,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离去了。
——
外公他们一走,父亲就对唐婕道:“你快跟上去看好你外公,他被我气得不轻,要是生病了,你妈不会安心的!”
“好!”唐婕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就追了出去。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我和父亲彼此的呼吸声。
“爸,对不起!”
“语心,对不起!”
我和父亲几乎是同时开口道歉。
我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父亲,不明白他为什么跟我道歉。
父亲脸上难得的露出疲惫之色道:“我是代表你外公跟你道歉的!你从小失踪在外,外公对你没有感情,才会被有心人有机可趁,想要趁着小妤才出事不久,你外公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挑唆了他来针对你,以期从我们唐家这里捞点好处!其实,你外公是个好人,只是太过护短,年纪又大了,难免糊涂,听信谗言,你别放在心上!”
“爸,我明白的,所以这件事情没放心上,只是……”
“只是什么?”父亲问道。
“爸相信那个道长说的话吗?他说因为我是鬼月阴日阴时出生,所以天生阴气强,还自带煞气,会克……”
“傻瓜,爸当然不相信,你妈妈也不会相信的!所以,你不要被那个混蛋道长给影响了,知道吗?”父亲伸手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无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