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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高声的尖叫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霍炎和约翰下意识地全都看向卢静儿。
只见卢静儿身体摇摇欲坠,然后在他们两个的注视下,突然两眼一翻,就直接往前倒去……
“静儿!”霍炎一声大吼,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卢静儿的面前。
千钧一发的抱住了她的身体,没让她用腹部摔到地上。
“静儿,你怎么了,静儿!”
卢静儿躺在霍炎的怀抱里,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只有扭曲的面部表情,显示出她此时的状态有多么痛苦。
约翰呆站在原地,卢静儿倒下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
“你不准过来!”霍炎一把扛抱起卢静儿,就要往外冲。
约翰一挑眉:“你不想知道真正的许一诺是谁了吗?”
他挡在霍炎的身前,“她……”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霍炎就直接用肩膀把他撞开了:“你给我滚开!”
他愤怒的模样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他听见约翰在说什么?
许一诺?
可是他现在满心满腹想的只有卢静儿!
怀着他孩子的卢静儿,现在倒在他怀里的卢静儿!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成了耳旁风,霍炎抱着人大步的冲出会堂,一边赶路一边喊着司机。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坐着汽车带着卢静儿赶往医院的时候,霍炎的心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他已经很少再感受到像如今这么心急如焚的时刻了,自从许一诺离开他身边后,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么牵动他的心神。
“你是在利用我?”
卢静儿最后倒下的时候,那泫然欲泣的质问,此时此刻才在霍炎的脑中轰轰作响。
“不……不是……”霍炎苍白的喃喃自语,一双大手始终牢牢紧握着卢静儿的手掌。
但是他不管嘴上怎么否认,心里却的确开始感觉到了后悔。
他是在兵行险棋。
就像约翰说的一样,他的确把和卢静儿和他自己的婚礼用作了他打败约翰的一个步骤。
但他从来没想过要欺骗卢静儿,他是真的想要和她结婚,是真的想要和她一起抚养他们的宝宝。
可他此时此刻才发现,他一直想着要除掉约翰,他才能给卢静儿还有颜儿一个安全的环境,却没想过在婚礼上闹出这么一出,会对卢静儿有多么大的伤害。
不……或许他能想到的,只是他没有去想过罢了。
霍炎猛然惊醒。
如果把卢静儿换成许一诺的话怎么样?
在面对许一诺的时候,他就能够替他的一诺着想到方方面面,不会允许任何伤害到她的可能出现。
如果把卢静儿换成许一诺,他哪怕要和约翰斗得再艰辛,也绝不会用他们的婚礼来做这个赌注!
“对不起……”
霍炎颤抖着嘴唇,轻轻吻了下卢静儿肌肤细腻的手背。
“对不起……静儿……”
道歉的声音幽幽回荡在车厢,然后散去,却没能传入一直昏迷着的卢静儿的耳朵里。
当卢静儿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疼,但最疼的却仍旧是脑袋。
她睁开眼睛,但目光无神,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一梦就是十几年。
在梦境中,她看到了好多现实中也熟悉的人:霍炎,许妈妈,沈玉兰,约翰,祁小北祁小风……许许多多的人,构成了一个曾经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她的名字不叫卢静儿。没有卢夫人,没有卢维际,更没有江之茉。
在那个故事里,她的名字叫做许一诺……
卢静儿,不,或许现在该叫许一诺的眼泪彻底流了下来。
一切都梦醒了!
五年的欺骗,五年的洗脑,五年失去的时光!
此时此刻,统统都回来了!
她什么都回想起来了,想起当初她是怎么被威斯利绑架走,是怎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颜儿从自己的肚子里被取出,是怎么一点一滴的被灌输进虚假的记忆,然后成为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人……
之后威斯利就变成了约翰,成为了她的未婚夫。他甚至还大摇大摆的带着她回到了A市,让她和霍炎重新相遇,笑着看他们之间是如何痛苦!
许一诺觉得自己心中的情绪简直忍受不了,抬起手就像保住自己的头呻吟。
可是她不过刚刚动了动胳膊,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麻痒痒的,几乎快失去了知觉。
她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旁边。
一入眼的,就是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霍炎一直死死抓着她的手,守护在床边不知道多久,此时已经累的昏昏沉沉睡去。
但是就可以看到的侧脸上,仍就能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和化不开的忧愁。
许一诺不敢动了,她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是怕惊扰到什么。她颤颤的伸出另一只手,虚虚放在霍炎的头顶,却迟迟不敢放下去。
她不敢碰,她怕一碰,霍炎就会醒过来。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霍炎。
她的心是始终爱他的。
即使失去了记忆,即使有了一个虚假的未婚夫,可她还是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义无反顾的重新爱上了他。
可就是这样,许一诺才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霍炎。
因为霍炎并没有认出自己。
她给了他那么多的提示,即使在毫无记忆的时刻,她的身体记忆也在本能的像他求救。
威利斯的伪装并不完美,现在想来破绽那么多,可是霍炎却从来没有察觉。
哪怕他只要稍稍多关心一下卢静儿这个人,关心一下她的过去,她的曾经,就能马上知道一切。
可是他什么也没做,他无视了自己,甚至还呵护起另一个伪装的许一诺,只因为她顶着自己的名字!
许一诺知道霍炎应该是还在爱着自己的,不然他也不会等待了那么多年,甚至犹如溺水之人见到一个相似的女人就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欣喜若狂。
可是她就算这么试图说服自己,但作为卢静儿时那悲伤到极点的记忆,却仍旧在影响着她,让她耿耿于怀。
“我要怎么来继续爱你?”许一诺低下头,在沉睡的霍炎耳边轻轻问,“求求你,回答我……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