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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婉幽幽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室内的烛光的影影绰绰。
她看的不太真切,似乎,桌前坐的人,有些不像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的丝锦外袍,乌黑光亮长发在头顶被挽了起来,深沉的双眸似乎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
只是那目光,似乎平静的湖泊般的沉静,那淡然的模样,让谢清婉失了神。
释徹法师。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中!
见到他淡然的目光有了动静,她快速的闭上眼睛。
“三小姐既然已经醒来,又何须再闭上眼睛。”
坐在桌子旁边的人缓缓的开口。
谢清婉转过头来,身子僵立的原地。
“三小姐也无须防备,令尊就在屋外,我也不会对三小姐不利。”释徹法师继续说道。
当然,三小姐更无须掩盖什么。”
一句话,令谢清婉心中突突跳了起来。
前世,释徹法师便是有名的得道高人,这一世,她选择避开的他所有的存在,却不想,还是转到了他的跟前。
压下心中的忐忑,她安慰自己,她是重生,并无任何异常,再说释徹法师兴许只是随着智水哥哥来谢家一趟,仅此而已。
“释徹法师?”吻了吻心神,谢清婉缓缓的开口。
“缘何释徹法师会在我的房中?”
语落,房间有一瞬间的沉默。
少顷,只见释徹法师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自己的方向。
谢清婉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眼。
“三小姐当说如何是缘?”他在谢清婉的窗前两步的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谢清婉只觉心头寒意凛冽,她不自觉的垂下眼眸,不敢看向释徹法师。
“三小姐,缘何不敢看我。”释徹法师开口:“三小姐,时间因果轮回,皆有其定数,无论对否,皆是命数,还望三小姐在今后的道路中,多为天下苍生留下一条生路。”
谢清婉一言不语的愣在原地。
原来释徹法师已经一眼看出自己的异常了吗?
“当然,我不可求三小姐放下自己的执念,只是因果轮回皆有报应,即便不是你出手,有些人也会应在其他7;150838099433546的劫数上。三小姐身为闺阁女子,没有必要也无须让恩仇江湖左右一生。”
不,这一次,谢清婉摇了摇头,费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怕被看透的时候,她紧张,但是真的被人道破这一切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又轻松起来。
她仰起头,目光清冷如天边的月色。
“释徹法师主张的因果报应,是以这便是我存在的理由。”
“可是,三小姐,执念太深。”
谢清婉低声浅浅的笑了起来。
“世间传闻,释徹法师知晓天文地理,精通岐黄之术,善于占卜其他,可知一个人若是经历极度的痛苦与纷争,又何以做到平静如水?除非心死。”
她顿了顿,继续道:“可是那却是哀莫哀于心死,但是人活着,便是有无数的执念支撑的着自己走下去。释徹法师不必再劝清婉,即便是重来一世,清婉依旧会保持执念,知道完成这执念之后,方能放下这一起。”
释徹法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口气,这才继续道:“只愿三小姐在以后朝着执念行进的同时,多多顾念一下这天下苍生吧,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谢清婉点了点头。
释徹法师的这才缓缓的转过身子,“若有一天......”
“不会有那一天,清婉既已经承得释徹法师点拨,便会记住今日自己所言。”谢清婉打断他的话。
“如此,我便放心了。”
谢清婉盯着释徹法师消失的方向,眼底深处多了一抹别样的目光。
她知道释徹法师的意思,如果有一天,自己的颠覆了天齐国,他便不会留下自己。
他眼中的天下苍生才是最主要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谢清婉静静的躺下,任思绪放空,犹如没有意识。
石雪小心的过来的替她整理一下被角,轻声的离去。
室内只余下微微跳跃的火花跟躺在床上的谢清婉。
智水送释徹法师走到门口的时候,原本要踏出门槛的释徹法师突然开口:“智水,有些事情,便犹如这门槛,跨过,便是另一番景象,或平静似水,或烦乱不堪,或碌碌无为,总之,你要记得,犹过之而不及。”
智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释徹法师这才大步的迈过去,消失在这色中。
智水折身回来的时候,谢清婉已经又沉沉睡下。
见到谢清婉没有什么异常,他才在石雪的带领下,回到客房。
师父单独约见谢清婉,虽然是因为的清婉生病,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在替谢清婉诊脉以后,他带着自己在谢府查看了一番。
行至到谢家池塘边的时候,师父好像是在那里停顿了一下。
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他会跟清婉说些什么?清婉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思虑过重?
层层叠叠的问题,一一浮上心头。
尤其师父在门口说的话。
现在想来,更是让人不解。
半夜的时候,他悄然起来,在窗前看了一会,确认谢清婉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又转身回了房间。不远处的树下,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身上,早已经沾满风霜。
但他依旧一动不动,似乎站成了一棵树。
直到看到智水在窗前的凝视以后,他原本挺直的身躯,才为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当初的宛若白雪的花瓣飘落的季节,大片弥漫空中,树下的小女娃奶声奶气的对着自己叫着别走,他噙着温润的笑,颀长的身影映落在落花之间,恍似明玉,堪比盛开的花朵还要美上几分。
“王爷,三小姐已经没有事了,我们回吧,夜也已经深了!”
那人的身后,有人缓缓的缓缓的开口。
思绪像是是被人剪断的风筝,摇摇曳曳的飞了起来,呼吸间,已然没了刚才的平静。
男人这才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似乎从未有人来过这里,一切又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