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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今天的中心,黄贞这时正被一堆年纪差不多的朋友围在正中心。
不过,当林季新刚刚进来时,黄贞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微笑着向他招手:“这里!”
林季新走到她身边,将装在包装盒里的钢笔递了过去:“生日快乐。”
看着那略显简陋的包装,好些人都禁不住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能够有资格站在黄贞附近的,家里绝对非富即贵,送的礼物更是挖空心思地比着新奇和珍贵。比如最新一代的机器狗,巴掌大小,能够根据主人的问话的不同,作出种种不同的反应,售价16888,还有专门订制的高智力手机,既可以拉开成普通手机形状,又能揉成一团减少使用空间,还能直接环在手臂上,形如一个玲珑的手环,这个售价至少过万,反正那一桌子礼物,最便宜的应该都是几千,说白了,与其说是送礼给黄贞,不如说是送给很可能接任市长的黄泽远……林季新的钢笔虽然放在笔盒里,但包装的简陋已经明摆着了价格不贵,被轻视也是正常。
“谢谢。”黄贞笑盈盈地地接过来,也没放在特地准备的堆放礼物的桌子上,而是直接拿在了手中。
这次来的客人实在太多,黄贞好不容易陪着林季新说了两句话,她妈妈沈珊便远远叫起来:“贞贞!”
黄贞应了一声,先向身边朋友道歉,又低声对林季新说:“你先随便转转,一会我来找你。”
看林季新点头,她笑着和周围朋友打个招呼便走到沈珊身边。
“这是你周家哥哥,刚到于江的。”沈珊向她介绍站在她面前的年轻男子。
黄贞礼貌地叫了一声:“周哥。”
沈珊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笑道:“你们小时候见过的,贞贞那时还小,不过小浩你有五六岁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姓周,身份特殊得需要沈珊单独来介绍,又是小时候见过的,黄贞脑子一转便想到一个人,常务副省长周江华。
她猜得一点没错,这年青男子便是周江华的儿子周浩。
“怎么不记得,”周浩笑,“贞贞那时间还得抱着才能走,不过一眨眼功夫,就变成大美女了。”
“谢谢。”黄贞矜持地微笑。
倒是沈珊被周浩的话勾起了思绪,看着漂亮女儿一声喟叹:“是啊,真快,不知不觉,阿姨也老了。”
“妈!”黄贞嗔怪起来,“你哪里老了。”
周浩也连忙道:“是啊,如果是不知道的人,看你俩走出去,肯定以为是姐妹花呢。”
黄贞暗暗皱了皱眉,最近她觉得她的感觉敏锐了很多,比如她父母低声说着“她和林季新”的一些事,还有私下找人了解林季新这个人,她都不小心听到了——这其实也是她要请林季新参加她的生日宴的原因,她知道林季新不喜欢这类场所,本来是没想请林季新过来的,但她需要借此表明她的态度。
正因为她的感觉十分敏锐,虽然周浩一直都显得很有修养,说话做事也有理有节,但她明显感觉到,在说到“姐妹花”这个词时,周浩的眼神突然炙热得似乎要同时剥光她和沈珊的衣服——即便周浩马上巧妙地眯了下眼掩饰过去。
她对这个小时候就认识过的人,一下子印象大坏。
于是接下来,虽然保持了应有的礼貌,态度却冷淡得有眼睛的人都能感觉到。
连沈珊都不得不为她做掩饰:“我这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脸皮太薄,见了不熟的人就说不出话。”
黄贞在这呆得不舒服,林季新那边也出问题了。
如果说黄贞一直拿着林季新送的礼物在手上可能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但她特意陪林季新说话,还有说话时的表情态度都清楚地让人感觉到她对林季新绝不一般,她那些朋友本来就看不上林季新这种“吊丝”,眼见如此,对林季新更是不爽,等黄贞一走,不自觉不自觉地开始排挤他。
女生们聚在一起谈起最新出的化妆品、香水、手包这类,男生则大谈特谈汽车、做生意……
这样就罢了,反正林季新也懒得理他们,不过,他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也这样想。
很快就有人挑事,其中一个看了眼林季新,大声说:“前几天我去买车,结果碰到个镇里来的家伙,别人挑车,他一个劲盯着车模看,比较半天后,挑了最漂亮的八号车模的车。”
有人问他,他振振有词:“车子好坏没有关系,坏了可以再买,这美女买来可是一辈子的事……”
众人哈哈大笑。
有人凑趣道:“你一说我想个朋友说的事,他有次看到个农民去买轿车,看来看去,挑中了一辆桑塔纳,然后去交钱,一问就怒了:‘不是3000’吗?——那车是‘桑塔纳3000’,那个售车小姐也有急智,指着旁边车展区让他去买辆更便宜的名牌:宝马750。”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其中讲开始那个笑话的男生边笑边故作熟悉地想来拍林季新肩膀,被林季新让开了。
没拍到林季新,那家伙嘴里还不依不饶地说:“哎呀,不知道兄弟你要买美女还要是便宜名牌。”
他们笑成一团。
林季新表情不变,仿佛不明白他们的意思,说:“你们一说,我也想到个笑话,前段时间我同学老爸去买车,我当时就很奇怪,因为他老爸前几天才买过一辆,于是我问他,他很惊讶地看着我:‘那辆车的烟灰缸不是满了吗?’”
听他把他们比成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暴发户,周围这些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林季新还不放过他们,又说:“过了几天,我听说他爸酒后驾车被罚款了,我很奇怪,因为他爸是有司机的,我问了他才知道,原来那天他爸喝完酒后看到路边有交警在查醉驾,一时兴起,就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自己屁颠屁颠跑过去要交警给他也测一个酒精含量,交警当然不会理这种醉鬼,他就怒了:‘凭什么给别人测不给我测?’交警回了句:‘这是给开车的人测的,你又没开车。’他顿时觉得被人小瞧了,大怒,立即跑过去把司机赶开,开着车冲到交警身边:‘这次开车了,给老子测。’”
换在平时,这样的笑话肯定引来一片笑声,但现在,只有一片沉寂,还有张张铁青的脸。
林季新根本不看他们,又讲了第三个笑话:“又是这个同学,一天,学校要填表,上面有个空是要填民族,他不清楚,于是电话给他老爸,他老爸想了想,果断说:‘贵族,我们是贵族!’”……
林季新在这以一敌百不落下风,黄贞那边,拼命给黄贞圆场的沈珊终于按捺不住,找个借口扯着黄贞走到了一边:“你怎么了?别人大老远从省城过来给你庆生,你还给他脸色看。”
刚才那种事黄贞怎么好直说,再说了,她也只是感觉到了,无凭无据的,于是只能沉默。
沈珊更来气了:“还有你那个同学怎么回事?叫他过来干什么!不是叫你离他远点!”
看黄贞被说得眼眶微红地垂下头,想到今天是她生日,沈珊终于压下了怒气:“好啦,好啦!今天我不多说,去陪你朋友吧,玩得开心点。”
黄贞闻言,赶紧往林季新这边跑,却见她几个男同学正对林季新怒目而视。这时,林季新刚刚讲完了第三个笑话。
“这是怎么了?”她疑惑。
她身边一个朋友低低说了刚才的笑话,她先是哧哧地笑,最后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终于缓过气来,她说:“既然你们两边都讲了笑话,那就算扯平了,都不许再纠缠。”
今天是她生日,她身份在这群人里又最高,即使这些人觉得她有些偏向林季新,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当她面都是点头同意。
看林季新居然很给面子的也点头了,黄贞不由得笑靥如花,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