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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齐夜很努力的勾出一抹淡淡地笑弧，“我想……听你唱歌。”
莫希月一愣，不明白在这种时候，齐夜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月儿的声音，很好听。”齐夜唇角的笑弧加深了些，“唱歌也……很好听。”
他一直看着她，强撑着所有的精力不让自己闭上眼。
他担心自己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但是，他始终只是个凡人，没办法跟生命抵抗。
哪怕他勉强将眼睛睁开，此刻，他的视线也已经越来越模糊，就快要撑不住了。
但是，他还能听得见。
一旦自己真的将眼睛闭上，他还能够听见她的歌声。
那么，即便是死，他也会很满足吧！
只是，他真的很不想死。
他不想离开她。
他还没有为她扫清未来生活的障碍，他还留了个童唯在威胁她的生活，他，还给她留了个孩子。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她带着孩子，要怎么去应付童唯呢？
童唯，一定不会放过她吧！
“齐夜！”莫希月痛呼着。
眼看他就要将眼睛闭上，她只能一直喊他，可是，他却给不了她任何回应。
就连他握着她的手，都已经渐渐地没有力气了。
她赶紧将他的手反握着，然后，疾声：“齐夜，你答应过我的，说话不许不算话啊！”
他闭着眼睛，嘴巴连动都没动，那憔悴的模样，惹得她的心都碎了。
但是，眼泪却就是倔强的不肯落下。
她固执的以为，一旦自己落泪了，就好像是在哭丧似的。
她不要那个结果！
她相信齐夜，不会对她说谎的！ “那……如果你累了，你就先睡一小会会儿，等到了医院，医生给你把子弹取出来之后，你就睁开眼跟我说话，好吧？”莫希月哽咽着，“你不是想听我唱歌吗？那我就唱歌给你听啊！你醒来之后告诉我
，我唱得好不好听啊！”
齐夜还是没有回话。 莫希月吸了吸鼻子，将昏迷的齐夜抱着，然后，在他的耳边轻轻唱歌：“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耀眼得让人想哭，我是追逐
着你的眼眸，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陆战开着车，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但是，他还不能开得太快，他必须要考虑到莫希月和孩子的安全。
好几次将油门踩到底了，他又只能松一点点，矛盾和担心让他快要发疯了。
该死的！
为什么会让齐夜受伤呢？
而齐夜和莫希月此刻的相处，却更是让陆战有泪奔的冲动。
从后视镜可以看见莫希月此刻的模样，那张脸苍白地像是一张白纸，眼眶通红，眼泪却一直都噙在眼里，始终没有落下。
她的歌声听起来很凄凉，让人的心都揪紧了，心疼她此刻脆弱的坚强。
张嘴，他想安慰她一句，但是，却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
这个时候，时间是属于莫希月跟齐夜的。
陆战也害怕，害怕万一齐夜出事，莫希月该怎么办呢？
终于，车子开到医院门口。
事先联系过医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医生们将齐夜从车里抬出来，放在担架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推进手术室抢救。
陆战扶着莫希月，她脚步坚定地想跟着担架跑，但是，却根本就跟不上，双腿总是发软地往地上跪，没走几步，她就已经崩溃了。
“莫希月。”陆战扶住她，“你不能害怕！齐夜答应你的事情不会食言的！他不会那么脆弱，所以，我们也不要那么脆弱！那点儿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咬咬牙，就挺过去了！知道吗？”
莫希月的眸中含泪，看着陆战，重重一点头，但是，浑身却始终酸软，没有力气。
哪怕她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害怕，也还是会害怕。
在陆战的帮助下，莫希月才终于走到齐夜的手术室门口，她坐在那儿，双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陆战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躁。
他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一想到齐夜会死，他就没办法淡定。
他还要时刻照顾莫希月的情绪，在她慌乱和崩溃的时候，要给她加油打气。
陆战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真不是那么淡定的人啊！
“陆战。”莫希月终于出声了，“你坐过来，我们等着齐夜出来。他不会出事的，我相信他！”
“莫希月？”陆战呼吸一窒。
他倒是没想到，她会先开口喊他。
尤其是，眼下，她看起来竟然是这么的镇定。
“我们都要相信他。”莫希月握紧的双拳，“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一定要相信他！他从来都不会让我们失望，不是吗？”
陆战点头，来回打量了莫希月一圈，眼中多了不少赞许。
他坐在她身边，再轻问：“你……还好吧？”
“我没事。”莫希月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不用担心。”
“其实……”陆战犹豫着，“你不需要这么强撑。”
说完，他就后悔了。
难道，他还打算让她嚎啕大哭吗？
“我没有强撑，只是，想通了。”莫希月的视线落在那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上。 安静了会儿，她又继续出声：“他不会就这么丢下我和孩子不管，我相信他。而如果……如果他醒了，知道我在他手术的时候很奔溃，他就会伤心，也会担心。我不希望他伤心，所以，和孩子一起安安
静静地等他出来就好。”
听着莫希月的话，陆战又一瞬的屏息。
他发现，莫希月真的比他想象中的坚强太多太多了。 而支撑她，让她变得那么强大的，就是她对齐夜的那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