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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倾眼里,只有黑白之分。没有任何情理,感情可言。她将陈楚当做了衡量黑白的比例,谁若对陈楚不利,那就该杀。反之就不杀,就是这么简单。
陈楚觉得有些后怕,这样下去怎么行。万一有天,自己跟倾城吵架了。小倾该不会把倾城也给杀了吧?
一时间,陈楚后背冷汗涔涔,后怕到了极点。
陈楚一直没有理小倾,小倾委屈的拉他的衣角,他也只是冷冷的拂开。
从燕京到成都的双流机场,一共用了两小时约十分。
出了双流机场,是下午三点多。
小倾几次想讨好陈楚,都被陈楚冷处理,这时候她也不再继续讨好,而是闷着小脸蛋。
陈楚本来打算带小倾在成都有名的古街上去逛一逛,今晚领略下成都的风光,明天再去搭车,前往绵阳。但是由于这件恶劣的事情,陈楚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阳光下,小倾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神情。陈楚气也生够了,回头冲小倾道:“我们去找个地方先吃饭。走吧。”说完在前先行。小倾却也没有闹别扭,安静的跟在后面。
陈楚站在马路边,准备招出租车时,不经意的后瞥。他的眼力何其恐怖,就那么一瞥,却突然看到了一滴泪水的滑落。
陈楚心中咯噔一下,她在哭吗?回头看小倾。小倾却撇过头去抹泪水,不想让陈楚看见她的软弱。
陈楚抓住她的手,便看到了她双眼红肿,泪水涟涟。这是陈楚第一次看到小倾哭,在印象里,她从没开怀笑过。自己偶尔能逗她笑,但是哭……她不像别的女孩子,她像是永远不会掉泪。所以此刻,她的泪水,她这样的凄婉可怜的模样,让陈楚没来由的心痛到了极点。不禁暗恨自己的过分。
“小花猫,别哭了,我去给你买甜筒好不好?”陈楚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柔柔一笑,然后放下行李,转身去对面的一间冰淇淋屋跑去。
很快,两个甜筒买了回来。陈楚递给小倾,小倾抬起头看向陈楚,轻声道:“你不生气了?”
陈楚点头,道:“不生气了,快吃吧。”小倾便接过甜筒,含着泪吃了一口。眼里又露出欢喜之色。
这个时候,陈楚的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他痴痴的凝视着可儿的容颜,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一个雨天里。深海领主前来袭杀,她就是这样不顾一切的奔到自己的面前,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陈楚哥哥!”他记得,她最后是这样喊了自己一声,从此,她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上穷碧落下黄泉,九死一生永无悔!
这个女孩儿,就是这样全心全意的将一切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不觉中,陈楚眼中出现了泪光。
“小倾,小倾!”陈楚轻轻的喊着,他凝视着可儿。
“陈楚哥哥!”突然,可儿睁开了眼睛,她看向陈楚,然后轻轻的喊了一声。
这声音好熟悉!
是多少次午夜梦回,魂牵梦绕的声音。
陈楚乍一听到,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楚哥哥,你怎么哭了?”可儿问陈楚。
“小倾?”陈楚不敢肯定,他疑惑到了极点。
可儿的眼神突然呆了一呆,她看看四周,好奇无比的道:“这是在哪里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啊。”
陈楚终于确定了,这就是小倾。
他一把将可儿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他搂得好紧好紧,唯恐一放手,怀中的人儿就会消失。
“陈楚哥哥!”可儿再次一呆,她也不挣扎,就任由陈楚抱着。
“陈楚哥哥,你怎么啦,你怎么怪怪的呀。”可儿轻声说道。
陈楚拥抱了好久好久,可儿……不,应该说是小倾。
小倾似乎是也感受到了陈楚的饱满感情,所以她也就一动不动,任由他这样抱着。
再说,她也不想动。只要是跟陈楚哥哥在一起,她永远都不会嫌烦。
好久好久之后,陈楚松开了小倾。他泪中带笑,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倾嘻嘻一笑,说道:“陈楚哥哥,我第一次看见你哭耶!”
她虽然不善言辞,没有多少丰富的感情。但她只会在陈楚和狼王的面前展现自己的感情。她也会笑,有时候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真的是你吗?”陈楚依然有些不敢置信。他的身体颤抖起来。
小倾说道:“当然是我呀。”她顿了顿,道:“陈楚哥哥,你好奇怪呀。”
陈楚马上抓住她的手,说道:“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倾略略疑惑。随后,她开始回想起来。
陈楚紧紧的盯着小倾。
小倾的思绪开始回忆起来,她眼中突然闪过痛苦之色。
“雨,好大的雨,老鱼怪!”小倾眼中闪现惊恐之色,她突然尖叫一声,说道:“我死了,我死了!”
“小倾!”陈楚紧紧的抱住了颤抖着的小倾,他心中痛恨万分,喃喃说道:“小倾,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小倾紧紧的抱着陈楚。
好半晌后,她抬起头问陈楚,道:“陈楚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
“你还记得什么?”陈楚问小倾。
小倾摇摇头,说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天,我中了毒,然后我跑到你面前,接着就是沉睡。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一样。”
陈楚说道:“倾儿,以后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小倾怔怔的看向陈楚,她问道:“陈楚哥哥,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是你把我救活了吗?”
“是……”陈楚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陈楚哥哥,你是说我真的已经死了?是未来的你走遍星空宇宙将我的记忆灌入到了另外一具肉身里面,是吗?”小倾试着理解陈楚的话。
“是的。”陈楚说道。
“而且是经过了五百年。”小倾不由破涕为笑,说道:“陈楚哥哥,五百年你都一直在想着复活我,我觉得很好呢。”
陈楚紧紧的握住小倾的手。他的眼眶湿润,说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怪我吗?”
“为什么要怪你?”小倾觉得很奇怪。
陈楚说道:“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那段日子里,我恨死了我自己,我恨不得杀尽天下人。但是我知道,即使杀尽了天下人,你也不可能活过来。”
小倾感受到了陈楚的深情,她轻轻的抱住陈楚,说道:“陈楚哥哥,我想告诉你,倾儿这一生,觉得最幸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能够陪在你身边,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即使我真的死在了那一场大雨里,我也绝不会后悔我的这一生认识了你。”
陈楚舒了口气。
这心中的结,一直遗憾欲狂的结终于解开了。
两人静静的依偎着。
“后来,狼爸死了。”陈楚忽然说道。
“什么?”小倾顿时煞白了脸。
陈楚说道:“我将你的身体火化之后,便回到了山城的那片山林里。因为我觉得,我有必要将你送回去,也有必要让狼爸知道你出了事。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狼爸在知道你出事后,当天晚上便撞墙自尽了。”
小倾听完,顿时泪如雨下。
“对不起,倾儿!”陈楚道歉,说道:“是我没照顾好狼爸。”
“不怪你的,陈楚哥哥。”小倾抽噎着说道。
“老鱼怪已经死了,我给你报了仇。”陈楚接着说道。
不过对于这件事,小倾却是一点都不关心的。
小倾好半晌后才恢复了情绪,她向陈楚说道:“陈楚哥哥,我想去拜祭狼爸,给狼爸磕头。”
陈楚重重点头,说道:“嗯,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马上就带你去给狼爸磕头。”
小倾嗯了一声。
“他们也等久了,我们走吧!”陈楚随后也就起身,他将小倾拉了起来。
小倾说道:“好!”
只是她刚一起身,身子忽然一晃,便软了下去。
陈楚顿时吓了一跳,他连忙抱住了小倾,并坐了下去。
“怎么了?”陈楚急忙问道。他的眼中满是惊慌之色。
小倾的眼中神色急剧变化,好一会后,她的神色逐渐平静了下去。
“倾儿,你别吓我。”陈楚惊颤着说道。
小倾忽然凄凉一笑,她伸手摸向陈楚的脸庞,道:“陈楚哥哥,我可能没办法继续陪着你了。”
“你在说什么?”陈楚骇然。
小倾道:“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属于我的记忆碎片与磁场是那么的不完整。我根本不可能复活过来,我只有这短暂的半个小时可以陪伴你。现在,我的记忆正在涣散,等完全涣散之后,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就不会再有我了。”
从此以后,不再有她。
那是一种怎样的恐慌与绝望呢?
陈楚不敢去想象,他的泪水噙在眼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喃喃说道:“不要,不要!真的不要。”
小倾笑了,她说道:“陈楚哥哥,你很少会哭的。你以后都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陈楚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