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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了很久才停,夏安好估摸着他们已经开出了上海。
“哐哐……”货车的门被打开,瘦子上车把夏安好和叶九零往车下拽。
一下车,夏安好看到公路周围全是荒草,四周荒无人烟,很远很远的地方,才冒出一小座山丘。
再抬头看天,天蒙蒙的,有要下大暴雨的迹象。
“叔叔……怎么突然让我们下车。”夏安好假装糊涂的问。“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呀,到了吗?”
“胖子,还愣着干什么!”瘦子没理会夏安好,直接拽着夏安好的胳膊走下公路。
叶九零被胖子拽着。
“叔叔,你要带我们去哪呀?”夏安好胳膊被他抓得有些疼,语气也生硬了几分。转头去看他,他一脸阴沉,紧抿的唇使他看起来很紧张。
“别动我,我自己会走。”后面响起叶九零不满的声音,她甩掉胖子,加快速度走到夏安好旁边,与夏安好并肩。
胖子紧跟其后。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回头再去看那条长长的公路,简直像一条巨蟒。
瘦子松开手,对胖子说:“动手吧,反正横竖都要死,死之前拉两个垫背的。还是这么有背景的两个人,也值了!”
夏安好闻言腿一软,靠紧叶九零。
“是吗?”叶九零伸出手拉夏安好,给予夏安好安慰,她冷眼盯着两人,轻蔑开口:“杀了我们,你们可不会死的太轻松。”
瘦子不屑的冷哼一声,从后背抽出一把七寸的短刀,指着叶九零:“还有什么会比死更可怕吗?你倒是说说。”
明晃晃的刀就在眼前晃着,夏安好咽了咽口水,看着叶九零。
她拉着夏安好的手紧了三分,示意夏安好冷静。然后笑得夸张:“你有家人吧?你还有孩子是不是?”此话一出,瘦子身体一僵。
“你以为这个世界是有法律的吗?现在谁有钱谁就是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霍祈尊报复人的手段,是非常惨无人道的。到时候你的父母会流落街头;你的妻子被卖到阿富汗;你的孩子……”
叶九零适时的止住了后面要说的话。
“也许惨一点的话,她们都会变成废人吧……到时候生不如死。”
见瘦子还不收回刀,叶九零又补充了一句。说完她转头看向胖子,胖子要比瘦子年轻一些,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你说我说的对吗?”她问胖子。
胖子手中的刀掉在地上,他也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的用手抱着头。
瘦子眼睛慢慢变红,他仰头对着天空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刀往叶九零脖颈处抡去。
夏安好抱着叶九零,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夏安好也没有听到动静,便睁开眼睛松开叶九零。
转头望去,只见瘦子已经放下手中的短刀,镇静的看着她们。
“求求你们。”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饶过我的家人吧,她们并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妻子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她们真的很善良。是我,是我混蛋……”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哭了。
夏安好看着他,想起高中在学校时看过一本书,书里说的是草根阶梯的人是如何被逼上绝路的。
赫然,夏安好竟觉得他有些像书里的那个小偷。小偷最后也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最后跳下了火车,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人啊,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叶九零的话把夏安好拉回现实。她摇摇头,一副老者的模样:“开车送我们回上海吧,我保证你们安然无恙。”
车子开到一半路程时突然下起了暴雨,更不幸的是还没有油了。
“从这里走回去要多久?”叶九零跳下车,拿着瘦子给她的雨衣套在身上。
“这种天气,怎么也要十几个小时。”胖子回答。
“你打算走回去?”夏安好穿好雨衣,问瘦子拿了手机:“要不打电话……找人来接我们吧。”
其实夏安好是想说报警的,碍于胖子和瘦子还在旁边。虽然他们被叶九零唬住了,但要是急了的话,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冲动。
叶九零眉毛一抬,一副我怎么没有想到的意思。“
给我!”很快她流利的按出一串号码,静待那边接通。
“找到她了吗?”彩铃响了很久,电话那边才接通,紧接着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叶九零在听到这句话时,像是积累多年的委屈得到释放,她哇的一下突然放声大哭。
“……叶子?”电话那头的人先是错愕了一会,瞬时他激动的开口:“你在哪儿?还好吗?”
“赵宇……你快来救我,我,我要死了……”叶九零强压住哭声,断断续续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哪儿?
叶九零止住哭声,别过头看着我们三。“这是哪儿?”
夏安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胖子说是出了上海偏南,往江西走的道。
挂了电话,叶九零拉着夏安好往回上海的方向走,让他们俩赶紧也跑路吧。
她说,瘦子和胖子最后一定会被抓的。如果不分开,他们可能会拿夏安好们当人质。
“把我打成这样我能放过他们?可笑!”叶九零说完想扯出一个邪恶的笑,最后却扯-得脸上的伤疼得呲牙咧嘴。
夏安好扑哧一笑。
秋霍的天黑的很快,夏安好和叶九零顶着大雨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终于看到远处有几家卖东西的商店。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天黑得却像是傍晚六点。
磅礴的大雨没有一点减弱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叶九零拉着夏安好跑了十分钟,终于离商店越来越近。
她们走进一家小饭馆,点了两份煲仔饭,叶九零还顺便问老板借了电话,给赵宇打了过去。没人接……
这个老板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长像老实。
他说,这里是离上海最近的一个驿站,如果有人要从上海开车过来的话,最快也得三个小时。但是现在这种天气,开得太快车轮会打滑,容易发生事故。
吃完饭,雨刚好也停了。
叶九零摘下她的耳坠,说是抵饭钱。
老板说:“我一大男人也用不上这个,你们还是给钱吧。”
最后纠缠了半天,他见她们实在是拿不出钱,便收下了耳坠,满脸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叶九零在心里白眼,“那对耳坠价值好几千,他一顿饭才几十?”
夏安好撇撇嘴,默不作声。
“现在雨停了,我们还是往前继续走吧。这里又没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赵宇几时才能到,干等着心着急。”她站起身,穿上挂在椅子上的雨衣。
就在她们两个走出小饭馆时,老板在后面叫住了她们。
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饭馆内屋走出来:“这是一些吃的,你们两个小姑娘拿着路上吃吧。”
夏安好心想着叶九零给了他那么贵重的耳坠,也没拒绝老板的好意,接过塑料袋跟他道了声谢,便拉着叶九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