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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路东生的恶劣举止,郑小云不以为然,依然保持六十迈,慢条思理地往前开。秦东风歪着脑袋看她,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个家伙在挑衅我们,要不要换我开车,让那个家伙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开快车不但是对路人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他开那么快,赶着去找死,你也要去啊?”郑小云白了秦东风一眼,没有好气地叫道。
“咳,当然不是,只不过是想出一口气而已。”秦东风讪笑道。
“和这种二货较什么劲,直接无视他就行了。”郑小云道。
“好,好,都听我家小云的,这总行了吧。”秦东风连连点头道。
刘志锋订的是潇湘大酒店的山河厅,宽敞的大厅里总共摆了两张豪华餐桌,正好可以放下建设分行十八名科长以上的分行领导。
当秦东风他们赶到山河厅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落座了。综合科的科长平日里负责的便是后勤,只见他满面堆笑,热情地邀请他们二人入座。
每个机构都有自己的规矩,建设分行自然也不例外。东面的那一桌上是以刘志锋为首的主要领导,西边的那一桌却大部分都是平头科长。
郑小云调任后的职位是行长助理,职位仅次于几个副行长,再加上她是一把手的助理,算得上是行长亲信,自然有资格坐到东面这一桌。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东边的桌上只有一个空位了,而且这个空位还正好在路东生的身边。综合科长请郑小云去东面那桌,却让秦东风在西边这桌。
“我不到这边,我也要去那一桌儿。”秦东风径直说道。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还要去主桌。”
“人活脸,树活皮,这个家伙怎么连脸都不要了?”
“一个小保安能追到郑助理,估计靠的就是死缠烂打吧。”
“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工作净想着吃软饭,真是丢人。”
那些平头科长们,知道他与路东生不对头,都不由出言打击道。
秦东风却不理会他们的风言风语,只是坚持自己的意见。综合科长左右为难之下,不由出声劝道:“那边只有一个座位了,是给郑助理留的。”
“座位不够加座位,总之我们不能分开。”秦东风说道。
“我们坐在一起要谈工作,你过来干什么?”路东生冷声叫道。
“你急着过来,不会是想打探我们分行内部机密吧。”又一人叫道。
“接个风居然还带拖油甁,真是不害臊。”又一人叫道。
在秦东风与他们商量的过程中,郑小云始终保持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冷冷地看着这群人的嘴脸,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看到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秦东风,遭受这些尖酸刻薄之人的冷嘲热讽不算,而且还因为自己的原因百般忍让,郑小云的面上闪过一丝决然。
她上前两步,向刘志锋说道:“刘行长,多谢您的接风宴,这份情我心领了。但我想我适应不了这种刻薄的场合,所以我们先走了,你们吃好喝好。”
说完这句话,郑小云拉起秦东风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由愣了:摆接风宴的目的是给郑小云接风,她这个主角居然要走,还安顿他们这些陪座的吃好喝好,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路东生看到郑小云的性子如此刚烈,居然不顾及这么多的面子,执意要维护秦东风,这令他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郑助理留步,有话好好说嘛。”刘志锋终于发话了。
“没有什么好说的,秦东风是我男朋友,我到哪里他就到哪里,这是我们的约定。既然有人不允许,那我们只有离开。”郑小云说道。
“小事一桩,你们可以坐在一起,加座位。”刘志锋笑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综合科长颠颠儿的上前加了一把椅子。刘志锋又亲自过来邀请,郑小云这才拉着秦东风来到主桌,紧挨着坐下。
在落座的时候,郑小云坐在靠近刘志锋的一边,秦东风则坐在靠近路东生的一边。路东生气哼哼地小声道:“真晦气,真不喜欢和吃软饭的坐一起。”
“对不起,其实我也不喜欢和娘炮儿坐在一起。”秦东风撇了撇嘴,还击道:“只不过小云是刘行长的助理,自然要和他坐在一起,你就委屈一下吧。”
男人最忌惮的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别人说他不行,第二件便是有人说他有些娘。路东生此时很郁闷,他明明是纯爷们儿,那枪耍得哇哇的,秦东风却说他有点娘,这简直太恶毒了。他恨不得用自己的铁枪,把秦东风扎成筛子。
不过想归想,如果真耍起枪来,还不知道谁变筛子呢。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看到郑小云维护秦东风的坚决态度之后,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为此,席间的气氛也因此而变得凝重了许多。
吃饭之间,刘志锋与郑小云闲聊着,秦东风与路东生小声斗嘴,其他人也都各自聊各自的。直到路东生得知郑小云还没有租到房子,准备吃过晚饭之后出去现找房子时,他的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郑助理,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这潇湘大酒店原本便是我家的,晚饭后我打个招呼,你先在顶层的豪华套房里休息一晚。我在紫晶园还有两套房闲着,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如果喜欢的话就住下,不用客气。”路东生说道。
“潇湘大酒店居然是路行长的,太帅了。”
“紫晶园可是洛城最贵的房子,一平要上万了。”
“路行长对她这么好,她也太幸福了。”
那些平头科长们听了他的话,一个个都不由满面羡慕。
“不用了,我们还是自己找房吧。”郑小云摇头道。
“这么大晚上的,去哪里找房啊,就算要找也得明天吧。今天晚上就住这里,一切都是免费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吃个夜宵,或是K歌看电影开车兜风,怎么安排你来定,如何?”路东生竭力献殷勤道。
那些平头科长们也都随声附和,让郑小云接受他的好意。
郑小云为难之下,扭头看向了秦东风。只见他正在那里风卷残云,疯狂清扫桌上的菜肴。他那副吃相儿,便好似八戒重生一般,着实骇人。
“看他干什么,他连饭都是蹭的,哪里有能力给你找住处。我这是一片好意,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路东生目光灼灼地看着郑小云,语气加重。
“饭可以蹭,住住处不能蹭,否则一不小心便会招来狼的。”秦东风大口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道:“至于房子,早就有了,随时可以去住。”
“真的吗,这简直太好了。”郑小云闻言,不由俏面一喜。
“噢,却不知道你是在哪个贫民区租的房啊?”路东生的计划一次又一次的被秦东风打断,对他恨之入骨,忍不住以恶毒的语言攻击他。
“祥云阁一号知道么,以后我就住那里了。”秦东风随口道。
听了这话,路东生微微一愣,接着面上泛起了嘲讽之色:“你就吹吧,祥云阁是张家建的别墅群,每套别墅至少要五百万以上。一号别墅更是他们自己留下来居住的地方,又怎么可能轮到你去住,你就吹吧你。”
那些平头科长们为了巴结路东生,也都随声附和地打击秦东风。
刘志锋看到属下对秦东风如此不敬,正准备说什么,秦东风却冲他使个眼色制止了他。虽然不知道秦东风要怎么做,但刘志锋却知道他要做什么。
以路东生为首的这帮属下,整日里不思工作,只知道各种攀比,为人也是尖酸刻薄,刘志锋早就有心思打压一下这种风气了。既然此时秦东风想要代劳,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样他既不用惹人,还能得到一帮乖下属,何乐而不为?
刘志锋行长起身上洗手间的功夫,一名女科长过来敬酒。
她身穿华丽裙装,脚蹬高跟鞋,全身都是名牌,那打扮得叫一个花枝招展。就她这身打扮儿,再拿上一手绢,往街上一站,活脱脱就是一花魁嘛。
她敬了郑小云一杯酒之后,看着她的衣服突然出声问道:“郑助理,您年纪轻轻的都当刘行长的助理了,可谓是前途无量啊。您的身份这么高贵,想必穿衣品味也挺高的,您身上的这套衣服应该很贵吧,得几千块?”
“哪有,三百多在安踏运动店里买的。”单纯的郑小云随口道。
“堂堂行长助理,穿着三百多的衣服便敢来山河厅赴约,真是好魄力。”那名女科长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鄙夷之色,冲着郑小云冷冷地说道。
“穿什么衣服是我的事情,好像与你无关吧。”郑小云皱起了眉头。
“怎么与我无关?我看着碍眼,不可以吗?”那名女科长摆出一副高姿态,没有好气地叫道:“哎,这乡下出来的村姑,就是不脱土。”
这名女科长的话,引得一帮人哈哈大笑,郑小云却是满面铁青。
那名女科长继续在那里出言攻击,郑小云已然有些按捺不住了。秦东风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看似不经意地挥了出去。
女科长讥讽完郑小云后,开始趾高气扬地炫耀身上那条裙子。
什么国际名牌,报价四万多,各种张扬,各种得瑟,偏偏那帮人还满面尽是羡慕之色。看得出,分行这些人的审美观世界观,都已然遭到了严重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