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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不由暗怒:这妇人的用心实在是太恶毒了!
言梦:“……”
燕王面色一冷低喝:“住口!”
两道锐利的目光冷冷朝方少夫人盯过去,戾气徒生。
方少夫人及丫鬟婆子一行吓得脸色大变心头突突剧跳,方少夫人只觉双腿一软死死的扶着身旁丫鬟的手臂方才站稳了脚跟,只觉浑身如坠冰窖。
回过神来,方少夫人为自己这过激的反应不由恼羞成怒气恨之极,一股怒火直烧脑门,尖声冷笑道:“我们家那些不要脸的东西全都长这副模样神气,这位公子,本夫人好心提醒你你倒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哼,你们男人家一个个都瞎了眼睛,尽叫这种妖精似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绿鸳忍无可忍手中暗器骤然打出,方少夫人只觉膝盖弯一阵剧痛酸麻,正骂得起劲的声音蓦地“啊!”的尖叫起来,身不由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痛得惨叫起来。
燕王冷冷盯着掌柜的:“这是哪家的疯女人?”
以他的身份,跟这种女人动手简直辱没了他的身份!她竟敢如此侮辱梦梦,走着瞧便是!
掌柜的虽不知燕王身份,但等闲人等明显不可能有他身上这种张扬肆意、睥睨临下的气势,当下也不敢无礼,恭恭敬敬说明了方少夫人的身份。
恰这时一队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士兵冲了进来,喧哗喝问发生了什么事?
方少夫人心中大喜,哭喊得更加凄厉惨痛,指着燕王和徐言梦一口咬定是他们欺负自己。
虽然她没有看到绿鸳出手,但好端端的自己的双腿怎么会突然疼痛起来跌倒呢?
反正这笔账她就是算在这两人身上了,谁叫她看他们不顺眼!
巡逻士兵怀疑的目光盯过来,商拂冷冷一笑,掏出燕王府的令牌晃了晃,冷冷道:“看清楚,这是我们王爷和王妃!王爷、王妃何等身份,会跟这种泼妇一般见识!”
士兵们脸色一变,慌忙跪下齐齐行礼参拜。
燕王前两日才刚发作了五城兵马司,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小罗罗们,哪里敢招惹他这尊大佛?万一人家迁怒,要他们小命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再者巡逻士兵们天天在京城地面上混,东家长西家短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最是灵通宽泛不过,这位方少夫人的光辉过往他们也都有耳闻。
燕王爷这等人物欺负她?光是想象都觉得很难!
掌柜伙计等也都吓蒙了,慌忙施礼,方少夫人也是一怔,却没有多少害怕,眼底反而划过一抹阴狠。
燕王冷冷一笑,慢慢道:“本王早有耳闻文安伯家家门不幸,原来果然如此!”
说毕一挑眉凌厉目光扫过士兵们:“滚!”
众士兵如逢大赦,参差应声,忙不迭狼狈而逃。
“王爷、王妃,您二位后堂贵客厅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王妃恕罪!”掌柜的拱手弯腰,战战兢兢道。
不是没接待过皇亲国戚,但燕王一来身份特殊,二来,他刚才竟然还想让燕王妃把看上的东西让给撒泼的方少夫人,如何能不怕燕王秋后算账?
燕王冷着脸没说话。
徐言梦微微一笑,柔声道:“掌柜的无需如此,不知者不罪,王爷又如何会怪罪你呢!”
燕王轻轻一哼,却是宠溺的看了徐言梦一眼,显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掌柜的微微诧异,早听说燕王爷此人狠戾冷酷、残暴无情,这位王妃想必定是徐家那位弃女了?不想竟如此得燕王宠爱!
掌柜的连连陪笑称“不敢”,客客气气的将他们往后堂请。
忍不住偷偷打量了徐言梦一眼,心中暗道:王妃娘娘如此仪态端方、姿容优雅干净,怪不得燕王爷会上心……
被方少夫人这么一打扰,徐言梦原本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可人家掌柜热情中带着小心翼翼的邀请,若不进去坐坐,想必这掌柜的不知要提心吊胆多少天。
她便向燕王笑道:“爷,臣妾正好站得有些累了,咱们进去坐坐吧!”
“梦梦累了?怎么不早说!走吧!”燕王揽着她,呵护珍宝般的心疼柔声道。
徐言梦一笑,正欲随他进去,燕王忽又瞟了方少夫人一眼,冷笑道:“这贱妇不知死活惹得本王的王妃不开心,本王不想看见此人,把她轰出去!”
“你敢!”方少夫人尖叫道:“我爹是刑部尚书、我是文安伯府的儿媳妇!我嫡亲的表姐是为端王生了儿子的侧妃!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知道了徐言梦和燕王的身份之后,方少夫人就更扭曲、更恨徐言梦了。
心中更是酸涩无比:凭什么她那样的人能得到丈夫的宠爱呵护,而她从小金尊玉贵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却嫁了个混账男人!
燕王睥睨的盯着她,冷冷一笑,锐利的目光扫过绿鸳等人。
店中伙计掌柜们不敢动手燕王也不逼他们,自己的人足够了。
绿鸳、甘草以及随行的几名燕王亲卫怕过谁?这方少夫人泼妇之极他们早就看不顺眼了,当下应和一声,一拥而上将那主仆五六人往外头赶。
方少夫人带来的丫鬟婆子们平日里仗着主子的势在府中倒是耀武扬威的,可到了这外头,又碰上一群如狼似虎的对手,哪里还有半分底气?
见面绿鸳等气势汹汹冲过来,便变了脸色尖叫着狼狈往外退。
两名大丫环慌忙扶着方少夫人。
方少夫人涨红着脸又气又恨尖声道:“燕王爷!你仗势欺人!算什么本事!”
徐言梦摇了摇头,轻叹道:“少夫人,要说仗势欺人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若不仗势欺人,此刻也不会弄得这般难看了!又何必说旁人!”
“你——”方少夫人气得大叫,绿鸳等心中痛快,哪里还等她说话,呼喝着粗鲁推搡,将她主仆赶了出去。
方少夫人狼狈跌了出去,耳中飘过燕王哈哈的大笑声和夸赞徐言梦的说话声,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转过来!
掌柜、伙计们眼观鼻鼻观心,只做什么都没看见……
从尚品斋出来,坐在马车里,徐言梦看了燕王一眼,不禁笑道:“今儿这么一出,只怕满金陵城都要传遍了!”
金陵城里没有什么秘密,更何况是光天化日之下,这传开了燕王爷宠溺王妃无度,也不知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
徐言梦忍不住有些恶趣味的想。
燕王无谓嗤笑,淡淡道:“梦梦是爷的王妃,爷喜欢宠着谁敢有意见?传遍就传遍,爷本来也没打算刻意隐瞒着!”
原本没打算刻意隐瞒,却也没打算刻意高调。
可昨天她在徐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令燕王心里十分不平,又忍不住更心疼怜惜她。
徐府不要她、漠视她、冷酷无情的对她,他要!
他会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当做最心爱的女人疼宠着,让徐府和金陵城中那些嘲笑她、轻视她的人都看看,她如今是如何的万千宠爱!
徐言梦眨了眨眼,看着燕王轻笑道:“唔,那臣妾是不是可以持宠而骄、任性妄为呢?”
燕王一怔,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哈哈笑道:“当然可以!王妃什么都不必顾及,不管做了什么,本王会替你摆平!”
“那臣妾就先谢过王爷了!”徐言梦一笑。
今日偶遇这位方少夫人,让徐言梦忽然明白,那日宫宴上那些贵夫人小姐们的目光为何那么不堪。
在她们眼中,像她这样不幸的女子,就该一辈子都不幸,一旦咸鱼翻身、甚至一跃变得比她们身份还要高贵,她们是绝对容忍不了的。
这跟她有没有得罪她们没有什么关系,她们就是看不顺眼、就是不快。
加上今日燕王这么一出,往后的日子指不定会碰上什么挑衅的家伙,能一笑化之最好,她这人最不喜麻烦的。
可对方若步步紧逼、纠缠不休,她也不是不会反击。
尚品斋的掌柜亲自招待的他们,妙语连珠、舌灿莲花的陪笑说话,只字不提之前的那出闹剧,燕王和徐言梦的心情也很快好转了起来。
从尚品斋出来的时候,满载而归。
燕王又带她去了琴坊。
这地方徐言梦从前也来逛过,见了眼睛发亮,倒比燕王更熟悉几分,购置了好几本琴谱。
徐言梦忽然笑道:“这儿附近有个小巷子,那里头有一家羊肉汤卖的最好,王爷想不想去尝一尝!”
那家羊肉汤,是真的很好喝很好喝啊。老板姓肖,祖籍在北边,十分豪爽大方,又十分健谈,妙语连珠,小小的店铺中总是充满着客人和他的大笑声。
徐言梦很喜欢那里,每次偷溜出府只要能够总会过去喝一碗羊肉汤,吃一个羊肉泡馍,听老板和食客们谈天说地一阵,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府。
她知道没有燕王相陪,自己是没可能出驿馆一步的,既然到了这儿,不去一趟,她会遗憾死的!
燕王挑眉,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又期盼,又紧张,忍不住“嗤”的一笑,在她鼻尖上点了点,笑道:“王妃如此推崇夸赞,想必定是极好!唔,那就去吧!”
“是真的极好,王爷去了便知!”徐言梦欢然笑道,又道:“那巷子里这么大的马车可过不去,且那一带住的都是平常人家,这么去太招摇的,咱们先买身衣裳换上吧!”
“好,咱们先去成衣铺子!”燕王见她高兴,自不会扫她的兴,含笑看她眉眼弯弯,眼神清亮雀跃,心都柔软起来。
成衣铺子里,徐言梦和燕王都换了寻常衣裳。
燕王看着一袭湖绿直裰做男装打扮的徐言梦,墨发高束,削肩窄腰,眉目清隽如画,比之着女装另有一番风味韵致。
心里一时有些痒痒,凑过去笑道:“爷的梦梦这么一打扮倒更好看了,等回了燕城,爷叫人多给你做几套男装,穿给爷看!”
徐言梦面上薄红轻嗔他一眼,这人,什么恶趣味啊!
徐言梦带路,与燕王七弯八拐的往小巷子里寻去。
商拂、绿鸳等远远的跟在后边,众亲卫们亦扮作
燕王忽然觉得这样与她慢悠悠的走在青石板的小巷里也是一种绝美的享受。
他的脚步不觉慢了下来,偏头看向身旁的小女子,岁月静好,现世安宁。
此生得她如此相伴,亦可无憾了!
“梦梦!”燕王眸光温柔,嘴角轻翘,不觉伸手去握徐言梦的手。
“王爷!”徐言梦低低轻唤,忙将自己的手往身后躲藏,嗔他道:“不可以!咱们、咱们这会儿可都是男人……”
燕王原本还有些不快,听了这话不禁低笑起来,忽的凑近徐言梦轻声道:“梦梦这么喜欢当男人吗?要不今晚让你在上面?”
“……”徐言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不觉面上大热,狠狠嗔了燕王一眼,惹得燕王大笑。
绿鸳和商拂不约而同相视,嘴角各自抽了抽。
绿鸳心里好笑,王爷一遇上王妃,怎的变得倒像个孩子似的!
商拂则暗暗轻哼:王爷啊王爷,您真当属下等不存在吗?您的威严呢?快要扫地了……
巷子越走越安静,行人稀少,两边是高高的墙。不过燕王并不觉得远,更没问过半句什么时候到之类的话,就这么与她走着,不时逗她几句,他也感到了无比的乐趣。
转过两道弯,前往转角处一处不大不小的店面撑开着,门口还支起了大大的篷布棚子,巨大的灶台上,大铁锅水汽滚滚,香味顺风而来。
“爷,就是那了!”徐言梦笑起来。
燕王“哦”了一声,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
徐言梦与他上前,进店找了个座位。
此时店中也有不少的客人,徐言梦和燕王虽然一身普通衣裳,但两人气质品貌皆出众,这么走进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只是大伙儿都是这店里的常客,即便是给肖老板几分面子,也只多看几眼,并不会闹什么事。
“两位公子真是稀客啊!我老肖——”肖老板睁大眼睛瞪着徐言梦,指着她“啊!”了一声大笑道:“原来是徐公子!我就说嘛,两位品貌不俗,怎么会进我这小店,原来是徐公子啊!哈哈哈,徐公子,你可有一年多没来了!”
徐言梦没想到肖老板会记得自己,这种被人记住的感觉很惊喜,也很温暖。她不觉笑道:“是啊,可不是一年多!肖老板的记性可真好!”
“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些人,想不记得也难啊!徐公子是照旧?这位公子呢?也一样?”肖老板笑眯眯的问道。
徐言梦见燕王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想着这种小店他只怕从来都没来过,便替他做了主,点头笑着说好。
肖老板应了声“好叻!”便去灶台前,不一会儿便动作利索的一手一大海碗羊肉汤送了上来,又送来一个小巧的竹篮,装着两个烤的金黄喷香的馍,笑道:“徐公子、这位爷,请吧!”
若是以往,徐言梦会同肖老板说笑几句,顺便打听些金陵城的八卦,可今日有燕王在,她身为燕王妃,自不好同别的男人过多交谈,只冲肖老板笑着点点头并无多言。
羊肉汤呈淡淡的乳白色,切成大片大片的羊肉浮浮沉沉,面上撒着厚厚的一层切成半寸长的大葱以及香菜段。
汤中还有少许的细粉丝和羊血、羊杂,看上去就很吸引人。
“爷,您尝尝!”徐言梦取了筷子,含笑递给燕王。
燕王看她一眼,笑着“嗯”了一声接过筷子。
徐言梦和这羊肉汤老板虽然交流不多,但那种熟人之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熟稔他感觉得很清楚,心下略有不快和嫉妒:这女人对他还不如对这羊肉汤老板亲近呢!
至少她就没有那样笑着同自己说过话……
见她到底还是顾着自己,心里又是自失一笑:何必计较这个?她如今可是他的女人,迟早她的心会是他的!这才又转了几分笑脸。
徐言梦递了筷子给他,便自己吃了起来,喝了口汤,香浓鲜美,五脏六腑熨帖开来;再吃块肉,鲜香可口,肥嫩适中,煮得恰到好处,既不柴,也不太烂。
与大葱、香菜同吃,和着汤汁,各种香味在口腔中融合,那是绝美的鲜香享受。
“还是一年前的那个味道!肖老板煮的羊肉,可是一绝!”徐言梦无不陶醉的笑着赞道。
燕王觉得也还不错,至少他就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羊肉汤。
只不过看着徐言梦满脸的笑意和陶醉,不知怎的碗里的羊肉汤就不那么香了,轻轻一哼,淡淡道:“爷还是觉得比起梦梦的手艺来差远了!”
徐言梦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话她才不信呢!煮羊肉汤这门手艺,她知道自己是不如肖老板的。
不过也不能怪她。
就得像肖老板这样的大锅大灶,整只羊的羊骨熬汤,那滋味才能出的来,鲜香浓郁。
肖老板这大铁锅里,只怕还不止一只羊的羊骨呢!她上哪儿弄这么大锅去?
至于小茴香、当归、甘草等调味料,反而在其次了。
徐言梦有滋有味的几乎将那一大碗羊肉汤喝光,馍也吃了大半个,方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
燕王看着她几乎忘了吃,觉得有点儿玄幻。
若叫不知道的见了,还当他饿了他女人三天三夜呢!
“看来梦梦是真的很喜欢喝这肖老板煮的羊肉汤啊!”燕王笑道。
徐言梦笑得十分满足:“是肖老板的手艺好啊!”
燕王不置可否,反正在他看来,还是谁也比不上他家梦梦。
徐言梦知晓燕王必定不惯在这种地方待得太久,吃好后便与他离开。
看着这纵横交错的狭窄而长的小巷,燕王忽然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回去,有点贪恋与她漫步其中的感觉。
他一把握着徐言梦的手笑道:“咱们散散步!”
“王爷不累,咱们就再随意走走!”徐言梦有些心虚的四下瞟了一眼,慌忙将手从燕王手中抽出。
燕王失笑:这有何不可?横竖也没人认识他们!
两人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巷子深处走去一边说着话,绿鸳、商拂等不得已,只好远远的跟着。
王爷自打娶了王妃以后做了多少从前根本不会做的事情,他们已经懒得去数了。
反正只要跟王妃在一起,就不能拿从前的老眼光来看王爷!
徐言梦没有想到,这样随意乱走,也会遇上熟人!
看着那又惊又喜站在自己面前的算命先生,燕王不觉蹙眉。
道袍洗得已经看不出颜色,下摆多处磨损,一小撇胡子稀稀落落,细长的眼睛,古铜色的脸上笑意惊喜。手中那招牌式的竹挂卦布也破旧得可怜!
这哪里像个铁口断生死的算命先生,分明潦倒江湖的骗子!
尤其听他高高兴兴的赶着自己的王妃“徐公子、徐公子”的叫得十分亲热熟稔的时候,燕王更觉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将徐言梦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冷着脸心里在磨牙:这女人以前结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徐言梦怔了怔,亦欢喜笑道:“公孙大哥!怎么会是你!”
“幸亏老天有眼啊,我终于遇到你了!”公孙炼又笑又叹又抱怨,叹气道:“去年你还说为我安排个去处呢,结果我等了好几个月都没等到你!眼看着日子过不下去了,只好又去浪迹江湖,前几天才刚回金陵,正想再找你呢,没想到这么巧,也省事了!徐老弟,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放肆!”燕王脸一沉。
不能不管他?他算什么东西!
公孙炼吓了一跳,之前太过于惊喜紧张自己的未来饭票了,燕王又不出声,所以他也一直没注意到他,这会儿见他目光冷飕飕的盯着自己,公孙炼下意识有点发毛,惊疑不定看向徐言梦:“徐、老弟?”
燕王眸光一凛正欲发作,徐言梦忙握着他的手轻轻捏着摇了摇,笑道:“爷,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公孙大哥救过我的命,当时我本想让刘叔、刘大娘她们收留他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说——今日再见,也是有缘!”
公孙炼笑了起来,忙道:“我不打扰徐老弟,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有饭吃就成了!要不徐老弟告诉我那位刘叔家在哪儿,我自己去?”
徐老弟介绍的人,当然不会有错的,那户人家想必不会拒绝收留他的吧?
再说了,他也不白住,等他发了财——
燕王听说这落魄算命先生救过徐言梦的命,对他的嫌恶之心少了些,眉头却挑的更深了。
看了徐言梦一眼:刘叔、刘大娘?这又是什么人?
他这位王妃在金陵城中究竟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朋友?
徐言梦只好解释:“爷忘了不成?刘叔、刘大娘是我奶娘的妹妹、妹夫!如今在燕城照看着江南春酒楼的就是他们!”
她又向公孙炼苦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公孙大哥,刘叔、刘大娘如今已不在金陵城中了,要不,我买处小院落送给公孙大哥?”
金陵城中虽说寸土寸金,可要买一处普通地段的小院落,徐言梦如今还是办得到的。
到时再给公孙炼留几百两银子供他做点儿小本生意,总比他算命要强。
她跟公孙炼萍水相逢,后来又见过三次,其中有两次是他帮人算命被人揪着骂骗子要赔钱,一次是背着行囊无家可归。
她觉得两人还真有点缘分,加上他救过自己,一时心软便忍不住跟他说给他找个去处。
公孙炼当然乐意之极,于是便约好再见。
徐言梦得先问过刘叔、刘大娘的意思,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自作主张让公孙炼找上门去。那样他们心里没准会有想法,以后相处起来就不太好了。
谁知后来赐婚圣旨一下——
她又惊又慌、又气又急又怒,自顾不暇,哪里还记得这件事?
不想,还真是冤家路窄,被燕王拉着这随随便便一走,又遇上了!
到底是自己有言在先而食言,他既然记得,既然这么巧又碰上了,徐言梦断断不会不管公孙炼。
权当是报答救命之恩也理所应当啊!
燕王对这公孙炼的印象不是太好,一个大男人家,居然挟恩求报,而且这么大言不惭,在他看来是很不可思议、很丢脸的行为。
既然能用银子解决掉的事情,燕王巴不得早早解决,省得让自己的王妃与他再有什么牵扯。
燕王便道:“这位公孙先生既然是寻落脚之处,我看买处院落很妥当!商拂,此事你亲自去办!好好的安置公孙先生,不得怠慢了!”
对徐言梦的救命恩人,燕王不吝啬态度好一点。
若不然早拉着徐言梦走人了。
“等等、等等!”公孙炼没理会这话,却是忙道:“徐老弟你们刚才说,说那位刘叔一家去了燕城?是北边燕地的燕城吗?”
燕王顿时暗暗警惕起来,不动声色点头,淡淡道:“不错,正是那里!”
“那就太好了!”
公孙炼眼睛大亮喜得眉飞色舞,笑道:“我正琢磨着想去北边呢!正愁没地方可落脚,徐老弟你看能不能帮我一次?”
他好像很怕徐言梦会拒绝,忙道:“我不白要徐老弟帮忙的,等,等我将来一定会回报徐老弟的!”
商拂和绿鸳看到王爷王妃被个算命先生给缠住,二人早已上前。
听到公孙炼这么说,绿鸳忍不住“扑哧”一笑,好笑道:“等你回报我家主子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再说了,我家主子要什么没有?也不需要你的回报!”
徐言梦嗔了绿鸳一眼,冲公孙炼欣然点头,不假思索笑道:“既然如此,过些日子我们也要回燕地,不如到时候一起吧!爷,你看行吗?”
当然不好!
燕王心下有些不快,他堂堂燕王带着这么一个明显半吊子水平的潦倒算命先生同路,被人知道了会笑话死他的!
可他今日一点也不想徐言梦不高兴。
只得勉强点头:“你都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在徐言梦看来,既然大家都要去燕城,让她抛下公孙炼单独上路她心里如何过得去?
当然同路更好,彼此也有个照应。
公孙炼闻言大大松了口气,他算是听出来看出来了,徐老弟跟一年前的徐老弟似乎不太一样了,心中虽然诧异好奇,可也知有些话不该问。
反正,只要他人还是那个人,还肯帮自己就足够了!
“好好!我就暂住在前边不远,徐老弟你们等等,我这就收拾了东西跟你们去!”公孙炼是怕了,万一又失散了联系不上,他会哭的!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潦倒了!
什么叫一文钱憋死英雄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更重要的是,他看得出来徐老弟是个好人,就算他有些无赖和迫不及待,但是徐老弟并没有因此而嫌弃鄙视他,他是真的愿意帮他。
燕王忍不住想要发脾气了:怎么这么无耻无赖?
徐言梦却觉得公孙炼定是被去年的事情给吓得有了心理阴影了,反倒有些略略过意不去,看了燕王一眼柔声道:“王爷,要不咱们等等公孙大——公孙先生吧?”
她反应其实挺快的,知道“大哥”两个字不能再叫了!
燕王哪儿会拒绝她的话?
看她一副有些陪着小心的模样儿,他立刻反省是不是自己的态度不太好吓着她了?
连忙点头笑道:“好,那就等一等。”
公孙炼忙道:“那成!我现在就去,我的东西很少,一会儿就能好!”
燕王便命商拂、绿鸳:“去帮帮忙!”
徐言梦笑道:“爷,横竖咱们两个也没别的事儿,不如去公孙大哥那里坐一坐吧!”
去他那里坐?看他这潦倒的样子,有地方坐吗?
燕王心中暗想。
公孙炼却是求之不得,连连说好,十分热情的邀请他们一起去。
唔,这样一来,怎么着都不会再走丢了不是?
燕王叹气,无奈同行。
什么时候他竟变得这么窝囊了?只要一看她那水汪汪似脉脉含情的小眼神,什么拒绝的话都卡在喉咙口再说不出来了!
公孙炼住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前方直走到头一处院落里。
出乎意料的是,院落虽小,却十分完好,里头虽然杂乱,看着倒也干净。
只有三间简陋的一排三间屋子,门窗旧的尽是补丁。
绿鸳忍不住嘲笑道:“公孙先生的住处真出人意料!您一个算命的,可真够惜命!”
这处住所,最牢固稳妥的就是院子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