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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低声道:“明日儿子再来给母妃请安。”
“不必了!”元太妃微微冷笑,“哀家想自己好好的清静清静,哀家不传,你们都不必来!来了,哀家也不不见!”
燕王一滞,施礼默默退了出去。
心烦意乱,本想就去书房,可心中到底记挂着徐言梦,纠结片刻,便往明春殿去了。
刚走过前院,经过穿堂,便看到正殿外廊上,徐言梦正斜斜靠在一根柱子上,微微抬头,看着挂在廊上鸟笼子里的鹦鹉。
小巧的下巴微扬,阳光柔柔打在她的侧脸上,透着玉一样光洁细腻的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淡淡的剪影,风吹过,发丝掠过脸庞,柔美而恬静,透着淡雅,以及,一抹莫可名状的落寞。
燕王脚下一顿,心忍不住沉了沉。
她不快乐,他看得出来。
或许,自那****从小王叔那把她带回来,她便不快乐。
又或许,今日之事令她想起当日大火,所以她更不快乐!
其实那日,他并非不长眼睛,如何看不明白?她根本是打算离开,离开他、离开燕王府!
幸而不早不晚自己快了那么一步,恰在最后关头赶上了她!
他以为,他好好的待她,她总会回转过来的!毕竟,她是多珍惜生命、多狡猾小心翼翼懂得保全自身的人啊!
从前他同她闹别扭,她没少主动递台阶给他下,这次他不需要她做任何事,所有的都换他来做,他想,总能哄她好转的。
可直到此刻见到她如此,燕王才知道他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看什么这么出神?”燕王轻轻走到徐言梦身旁,柔声相问。
徐言梦微微偏头睨了他一眼,仍旧盯着那鸟笼子里蹦跳啄食、或梳理羽毛的鹦鹉,口中却道:“望天!”
燕王一怔,忍不住微微眯眼,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笑道:“望天?梦梦明明不是在看那笼子里的鹦鹉吗?”
徐言梦闻言偏头白了他一眼:“知道你还问!”
燕王:“……”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叹息般柔声道:“梦梦心里还有气?不开心,是不是?”
开心?徐言梦心中冷笑,她很想问问他,她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吗?
这一次,她真的自我调节不过来!
“梦梦,”燕王又是一叹,柔声道:“梦梦要怎样,才会开心呢?”
徐言梦慢慢站直了身体,转身看了他一眼笑道:“要怎样?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总觉得心里还有一口气不怎么顺!或许等这口气顺了,便会开心一些吧!”
燕王忙道:“梦梦想怎样这口气才顺便怎样,只要你开心就好!”
还好,她还肯跟他说话不是吗?
“真的?”徐言梦嫣然一笑,眼眸轻眨了眨,笑道:“当真我想怎样便怎样吗?若我要把这王府拆了、或者一把火烧个精光呢!”
“梦梦!”燕王见她这么笑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以及心疼黯然,他宁愿她不笑。
“算了!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王爷不用舍不得的!王爷还不知道我嘛,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呢!再有十个,也不敢啊!”徐言梦又笑吟吟的道,这一次,眸中更染上了一抹讥诮嘲讽。
“爷没有舍不得,”燕王深情凝视着她,“如果拆了这王府、或者一把火烧个精光,能够让梦梦开心起来,梦梦尽管动手便是!爷绝无半句异言!”
徐言梦一怔,咯咯拍手笑道:“好啊好啊,这可是王爷您亲口说的!到时候别又后悔怨我,我可不认账的哦!”
一边说一边转身进殿去了。
燕王一愣,身不由己跟了进去。
见她已经径直进了西暖阁往软榻上握了本书斜斜躺下去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燕王又是胸口一闷,神情怔怔。
他住了东暖阁之后,她平日起居就再也没踏进东暖阁,而是改在了西暖阁。
她可是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感觉呢!
燕王不禁苦笑,他甚至有些怀念当初那个明明颇为不耐却依然好声好气在他身边柔笑相对的女子。
可又觉得,眼下的她比以前更加诱人,因为这才是真真实实的她。
然此刻她就在眼前,他却根本摸不着碰不到……
徐言梦无意间一抬眸,就看见燕王站在门口似出神非出神的,不禁扬了扬眉笑道:“王爷还没走吗?既无事,便进来坐坐吧!”
燕王忙笑道:“爷这就走、这就走!你……你别闷着自己,想做什么,没人能管你的。”
徐言梦笑笑,似乎可见感激,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燕王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许多,又冲她笑了笑,这才喜滋滋的转身离开。
徐言梦百无聊赖在西暖阁窝了半日,午饭后,却是长了精神,怎么也睡不着了,便索性往花园里逛去。
这时节除了菊花,以及一些零散的山茶、月季,并无其他花卉,花房暖棚里倒是培育着好些名贵的花卉,不过,那也是要到差不多过年那几天才催开的,这时候还早呢!
转了一圈觉得无聊,一抬头忽见玉琼殿就在前方,徐言梦一勾唇,冲甘草、半夏笑道:“说起来,本妃还从来没去过玉琼殿呢!走,咱们去拜访拜访这位侧妃娘娘!”
甘草、半夏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相视一眼,半夏便笑道:“王妃娘娘要见她,叫人去传话便是,玉琼殿哪里配娘娘亲自去呢!”
徐言梦摇摇头,笑道:“就是要亲自去才好呢!”
王妃突然驾到,玉琼殿上下吃了一惊,宋嬷嬷慌忙钻进殿中去回元侧妃话。
元侧妃此时正在午睡,正睡的香呢,被宋嬷嬷吵醒十分恼火,听她说徐言梦来了,倒是有几分诧异。
不过,她依然躺在后殿榻上动也没动,冷笑道:“她爱来,就让她来!我午睡未醒,什么也不知道!”
说毕,又阖上了眼眸。
人人都怕那徐氏,她没什么好怕的!
她在王爷心中早已半点好处也不剩,可就因为她是太妃的亲侄女,又生有一个女儿,王爷是绝对不会对她更坏了。
这已经到底了,还怕什么?
再说了,那狐媚子事先可没叫人通传,又是这么个时候,冷不丁的她自己就来了,纵然自己怠慢,那又如何?
宋嬷嬷会意,轻轻应了声“是”便忙走了出去。
元侧妃避而不见,她总得上前应付才是。
“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宋嬷嬷急急出去时,徐言梦已经进了殿中,便忙与众丫鬟婆子施礼。
“都起来吧!”徐言梦笑吟吟的,浑不在意挥了挥手,拂袖微笑道:“你们主子呢?”
宋嬷嬷陪笑起身,王妃明明态度可称得上和蔼,声音温和似带着笑意,可听在耳中,宋嬷嬷没来由的却更觉得几分心慌。
王妃太淡定闲适随意了,就好像她才是这玉琼殿的主子一样!这种感觉,让她莫名的感觉不妙。
“回王妃话,主子平日里这个点都还在午睡呢,这会儿也……主子并不知王妃娘娘驾临,还请王妃娘娘见谅!王妃娘娘您稍候,奴婢这就去请主子起来。”
旁人听到这话,自然就会识趣的告辞了。
毕竟,人家主人家还在睡觉呢!没有个把人从床榻上叫起来待客的道理。
可徐言梦今日就是前来找茬的,当然不会理会宋嬷嬷言外之话,只淡淡笑道:“唔,无妨!倒不必打扰了你们主子的,让她好好睡吧!本妃自己四处看看,等等便是!”
宋嬷嬷一愣,当然不能赶徐言梦走,只得勉强陪笑:“是,那、那王妃娘娘您请便。”
徐言梦点点头,打量起这屋子里的摆设陈设来,朝一处博古架走过去,笑道:“行了,你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不必管我!啧啧,你们主子眼光还真不错,屋子里的东西样样都是精品呢!”
一边说,一伸手,一件尺余长福至心灵的白玉雕摆件就到了手中。
这摆件玉质洁白如雪,通透无一丝杂质,雕工繁复线条流畅,在手中来回摆弄泛着油脂似的柔润光泽,一看便是好东西。
这件东西是由一整块玉雕铸而成的,这么大件、这么纯质的玉,就更难得的了!
宋嬷嬷见徐言梦拿了元侧妃心爱物件在手,勉强陪笑着,心却紧张的揪了起来。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宋嬷嬷心里暗暗祈祷满天神佛保佑,还没有挨个把神佛的名字念完呢,只听得一声极其悦耳清脆的响声,那件玉雕从徐言梦手中滑落在地,跌了个碎!
宋嬷嬷及玉琼殿众奴才惊得脸色大变,低低抽气惊呼,徐言梦却十分无辜的张了张手笑笑:“真是抱歉,本妃手滑了一下!”
宋嬷嬷暗暗叫苦,心疼得直打哆嗦,然而她怎么可能怪罪王妃呢?只得努力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宋嬷嬷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王妃的手接二连三的滑了一下又一下,玛瑙雕锦绣富贵摆件、翡翠玉葫芦摆件、八仙过海青玉山子、嵌宝石镶金玉如意、红珊瑚盆景、青花缠枝牡丹梅瓶、白底素三彩莲纹瓶……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玉琼殿响起的清脆玉器、瓷器落地声就没有断过,那声音十分悦耳,听在耳中格外好听,也格外残忍,割肉一样。
“王、王妃娘娘!”宋嬷嬷心疼得无以复加,忍无可忍,眼见徐言梦手里的一座白玉香炉就要失手滑落,慌忙冲上前去想要接住。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又是一阵清脆的铮鸣碎裂声……
“王妃娘娘!”宋嬷嬷哭丧着脸,心里在一滴滴的滴血。
王妃娘娘这随手摔掉的十来件东西,可都是玉琼殿中最值钱的东西、是侧妃娘娘的心爱之物啊!
徐言梦的眼神无比的真诚与抱歉:“真是手滑了……”
心中冷笑,暗暗道,好可惜啊,那金器、青铜器什么的砸也砸不烂……所以,她也懒得费那个劲儿了!
宋嬷嬷脸颊肌肉狠狠一个哆嗦,笑得比哭得还要难看了。
见徐言梦毫不犹豫的朝西次间走去,还要继续祸害,宋嬷嬷慌忙上前陪笑道:“王妃、王妃娘娘!您、您请坐喝口茶,奴婢这就去请侧妃娘娘!”
“本妃不渴!”徐言梦笑吟吟的,徐言梦口中回答着宋嬷嬷的话,脚下可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很快就进了西次间。
“呀!”的一声轻赞,毫不客气拿起了放在长案上的黄玉佛手瓜的摆件。
两只佛手每一只有拳头那么大,半尺余长,黄澄澄的颜色通透柔润得仿佛能冒出油来,一看便是黄玉中的极品!
“你们家主子可真有眼光,好像,特别的喜欢各种玉器啊!”徐言梦手中把玩着,笑吟吟的看向宋嬷嬷。
然后,当着她望过来的目光,手一松,精美无双的黄澄澄的佛手瓜在她手里又报销了!
“哎呀!我手又滑了!”徐言梦笑得很无辜,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今儿真是奇怪,怎么手里老抓不住东西呢!”
宋嬷嬷嘴唇一个哆嗦,脑门眩晕差点儿没晕过去。
这——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的松手,还一副坦然得不得了的样子!当她是死人吗!
可是,谁叫人家是王妃、而她只是一个奴婢呢?
就算人家大大方方的砸,她难道还能出言阻止吗?
不等她心疼劲儿缓过来,徐言梦已经大大方方的又瞄上了另一件——
宋嬷嬷见她手里摆弄着一个玉磬,还不等那她手滑,自己心里已经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不忍卒听啊!
一咬牙,宋嬷嬷索性退了出去,一溜烟去后殿向元侧妃禀报去了。
王妃娘娘要再这么砸下去,侧妃娘娘可真要变穷光蛋了!
要知道那些东西都多贵啊,随便拿出一个来,卖了十个她都不够赔的!
元侧妃听了宋嬷嬷急急忙忙开始几句话,就急得差点儿要跳起来了。
气急败坏一边整理衣裳发髻一边怒道:“你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不早告诉我!是要等她把我这玉琼殿砸完了才吱声吗!这徐氏,根本就不是来拜访,摆明是故意挑衅!”
元侧妃怒气冲冲从后殿冲出来,气得七窍生烟!
这贱人!竟然明晃晃的上她这儿砸东西来了!
元侧妃一阵风般冲进西次间,看到徐言梦手中一个粉彩芙蓉桂花花尊,分明又是要砸的样子,气得叫道:“王妃娘娘!”
随着她一声称呼出口,徐言梦的手立刻一松,“哐啷!”的瓷器落地清脆声清清楚楚的传入众人耳中。
元侧妃脸色涨红,红中发青,这一地的碎片已经够让她心疼得心肝都在抽了,见徐言梦当着自己的面竟还敢如此乱来,不由大怒,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手滑啊!”徐言梦笑得抱歉:“都是叫你那一声给吓的!不过,本妃向来不喜在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计较,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还敢说不跟她计较!
现在是她要跟她计较好不好!
元侧妃肺都快炸了!
尽管徐言梦早已得燕王宠爱压倒了她,但却从来没有招惹过她,今日这般明目张胆的招惹上门来,元侧妃只要不是个死人就绝对受不住!
愤怒的情绪在胸腔中排山倒海的翻腾,胸口起起伏伏,元侧妃还没有缓过气来开口呢,徐言梦已经将另一个同样的花尊拿在了手里。
那花尊是一对,一个刚刚报销在徐言梦手中。
“徐言梦!你给我放下!”元侧妃尖叫起来。
徐言梦看了元侧妃一眼,很听话的松手、放下,然后,“哐啷!”一声,又碎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元侧妃只觉那瓷器破碎的声音刺穿耳膜,那碎片在她心上划出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这是侮辱!明目张胆的屈辱!
“手滑啊!就是手滑而已!你不是都看见了嘛!”她越气,徐言梦心里就越痛快,掩口低低的笑起来。
元侧妃涨红了脸,脸上仿佛挨了一下又一下耳光,热辣辣的难受!
无耻!简直无耻之极!
“你当我是傻子、瞎子吗!”元侧妃气极:“徐言梦,我已经落到如此地步了,你还要往我头上踩一脚!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之前装的纯良样呢?哼!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徐言梦一挑眉,笑道:“那又如何?”
元侧妃一怔,瞪着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啊,那又如何?
王爷如今拿她当心肝宝贝似的宠着纵着,而自己已是遭了他厌恶之人,拿什么跟她比?
世上最令人愤恨不甘之事莫过于此!
徐言梦轻轻一哼,道:“王爷说了,就算我一高兴把王府拆了,或者一不高兴放一把火烧个精光,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我乐意!你这小小的玉琼殿,我便是砸了、毁了,你又拿我怎样?”
“你!”
“哦对了!”徐言梦笑道:“或者,你可以去找太妃娘娘哭诉,就说,我欺负你了,让她给你做主呗!”
元侧妃眼前一黑,垂在身侧的手双拳紧握,颤抖得不成样子。
徐言梦笑吟吟的,很是欣赏了一回她这气极怒极却无可发泄、无从报复的神情,轻轻笑叹,透着无限惬意,“这欺负人的感觉啊,实在是好极了!简直神清气爽啊!怪不得你以前有事儿没事儿总喜欢找旁人的茬!”
甘草、半夏死死咬着唇努力绷着脸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而宋嬷嬷等人,脸色难看得几乎要破裂了。
侧妃娘娘如今脾气越发不好,平日里莫名其妙的便会大大发作一通脾气,今日被王妃气成这样,回头她们这些奴才指不定要遭多少罪!
一个深长的呼吸,元侧妃冷笑道:“你也不过就这么点胆子,见我惹了王爷厌弃,便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哼,有本事,你去丽泽殿威风威风呀!你敢吗?呸!欺软怕硬的主儿!”
徐言梦心中一痛,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反而笑得越发灿烂,“对,我就是痛打落水狗怎么的?你有意见吗?你有意见我也不理你!我还偏就不去丽泽殿,偏来你这玉琼殿了怎么的?”
“不敢便直说,何必恼羞成怒!”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徐言梦轻哼,“就冲你这话,我还真跟你杠上了!不过呢,今日砸了这么多,我这手也有些酸了,暂时就算了!记住哦,明儿、后儿我还会来的!等哪天厌倦了不想来了,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说毕嘻嘻一笑,看元侧妃那铁青的脸色,笑得更灿烂。
“徐言梦!你欺人太甚!”元侧妃尖叫着朝徐言梦扑了过来,状若疯狂。
徐言梦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连眼皮子都不太一下,微微冷笑。
甘草、半夏当然不会让元侧妃碰到她,二人上前,轻而易举挡住了元侧妃,低喝道:“侧妃娘娘,冷静点!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想想大小姐吧!”
元侧妃脸色骤然一白,仿佛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来。
宋嬷嬷等吓得腿脚发软的奴才们慌忙上前将元侧妃扶住了。
徐言梦冷哼,看向宋嬷嬷吩咐道:“你们院子里那株山茶开得很不错,你去花房里吩咐一声,让花匠来给本妃移走!马上送到明春殿去!”
“徐言梦!你别欺人太甚!”元侧妃尖叫。
“不过是一株花而已,哪里就谈得上欺负了?”徐言梦笑道:“我那里的东西,你若是喜欢,尽管也去拿就是!前提是,你进得了明春殿、动得了手!”
元侧妃牙齿咬得咯咯响,脸上的表情红的红白的白青的青早已精彩之极!
“还不快去!”徐言梦瞪向宋嬷嬷,十分不满她居然还愣在那里不动。
半夏立刻很好心的提醒道:“宋嬷嬷,王妃的吩咐你没听见吗?王爷才刚刚说过,往后阖府上下,王妃说什么便是什么,谁也不许不听,宋嬷嬷这是挑衅王爷吗?”
宋嬷嬷悚然一惊,连元侧妃的脸色都不及去看,慌忙应是,转身急急去了。
元侧妃双目喷火,恨不得活撕了徐言梦,也没有阻止宋嬷嬷。
半夏这话一点也没错!
晚宴那天,王爷的确是这么吩咐的!而次日那几个没有第一时间听从吩咐的侍女便一个不剩的被打发了个干净,她又怎么可能敢阻止宋嬷嬷?
不然,这贱人回头又在王爷面前哭诉,宋嬷嬷就保不住了!
这贱人如今神气着呢,连广嬷嬷都被她打成了废人,宋嬷嬷又算的了什么!
“你疯了!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元侧妃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