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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建有五层高的亭阁,登上最高层,若手中有个西洋望远镜,那么整个燕王府就没有什么地方是看不到的了。
山下另一面,同样花木扶疏,游廊曲折,亭阁山石处处点缀,又有一弯不过二尺余的小小溪流蜿蜒环绕,从另一边墙根流入暗沟流出福宁殿。水流涓涓,花木葱茏,生动而活泼,居住于此,的确是件令人舒心之事。
更难得的是,在正殿后还特意留了一大片空白的场地,种植草皮做了草地,并无花木。而草地中间建了一座精致小巧的三角体玻璃暖房。可供徐言梦亲自培养些娇贵花木。
走走停停一圈下来,徐言梦果然越看越喜欢,笑道:“这花园果然好极,什么景致都有了呢!比大花园还要齐全些!”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他独独为她建造的啊。
燕王见她喜欢自也开心,笑道:“当初图纸是爷叫人去梅府让梅五郎给弄的。他倒也上心,爷见了图纸后便觉满意,做出来的效果果然不差!”
“梅五郎啊!”徐言梦心头一动,一下子又想到了小王叔的话,笑道:“这个人倒真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呢!”
燕王拥着她笑道:“就是不知有没有小王叔说的那么神!本来爷打算春节里带着梦梦一块上梅家去拜访拜访他,如今梦梦是不能出门了,过两日,爷亲自去一趟。”
徐言梦有些遗憾的轻轻一叹,很可惜!但如今胎儿还在三个月内,她也不敢轻易走动的。
自己的身体本来就折腾得不太好了,又是这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万一有个什么不好,只能寄希望于老天爷,人力能尽到的太有限。
“若果然如小王叔所言那般,爷定会好好的把他请回来!梦梦想见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即便不请回来也没关系,反正,他是燕城人!”
燕王这么一说,倒把徐言梦说的笑了。
又提起小王叔,两人一时都有些担忧牵挂,他的人始终查不到小王叔的去向,也不知他所谓的“安好”究竟是怎样一副情形!
而此时的百药谷中,过了一个百无聊赖的年后,小王叔正在静静的等待春暖花开。
等春暖花开易于赶路之时,他的身体基本上也恢复好了,到时候,就可告辞了。
其实,如果他坚持要行,这时候身体也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可是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燕王的心理,他迟迟不走,下意识的这么一天一天的拖下去。
跟徐言梦说的那些话,他原本是打算带进棺材里的。因为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何必再多事起波澜?王嫂那么做,一是忌惮自己,怕自己夺位,二也是逼着王爷独立、逼着他成长。
说到底,这件事对他和王爷来说残忍,但对燕地,其实也没有坏处。
他何必又再说呢?
可是在以为将死的那一刻,到底有些不甘心。而且,他以为那之后他再也不能帮她了,那么,把那件往事的真相告诉她,王爷对太妃多少会有些成见吧?那么对她,多少会更好一些、更信任一些吧!
于是,他就说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没死。
秘密已经撕破,他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该如何面对王爷。
即便当年的内情并非外间所传说,那又如何?
这十几年王爷对他的恨意,以及他的逃避,却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
存在过,便有痕迹。不是一句“误会”就能抹得干干净净的!
知晓了真相,会懊悔,会叹息,但,也会别扭,会不适。
就好比一个抛弃了孩子为孩子所恨的母亲,哪怕多年后孩子明白了当年母亲的不得不为之,也不可能在知道真相之后立刻扑入母亲的怀抱叫一声妈!
正因为心里的这分犹豫,小王叔便不停的对自己说,等等,再等等吧!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再回去……
燕王去梅府,特意见了梅五郎。
没有人知道他在梅五郎的屋里同他说了什么,只知道燕王进了梅五郎的院子后,就一直没出来。
然后,在梅家人的忐忑不安中,就到了天黑。
天黑后许久,燕王才离开。
梅家人陪笑相送,梅家家主拐弯抹角的相问,燕王一笑不答。
梅老爷子急了,送走了王爷,立刻急巴巴的冲进梅五郎的院子。
谁知梅五郎也不说,只轻轻笑叹着道,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
梅老爷子气得够呛,儿子在老子面前卖关子,实在不能忍!
但可惜,对这个儿子,他向来怜惜疼爱更甚,他不说他也无可奈何。确定不是坏事后,也只得暂且按下了。
燕王回到王府,兴奋之情却依然溢于言表,双眸炯炯,一路进了福宁殿,便叫着“梦梦!”
苏嬷嬷老远听见,急忙从殿中奔了出来陪笑道:“王爷,王妃娘娘已经睡下了!”
这春节里,好像就数今日王爷最忙了。那梅家也不知就这么有趣,王爷竟在哪儿待了一整天么……
燕王失笑,“爷倒忘了,这时辰不早了!”
简单洗漱后,急巴巴的便进了寝殿。
徐言梦这些天夜里也睡不安稳,隐隐听到他在外边的说话声时便已清醒了过来。
索性齐胸盖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等他。
一日不见,还真有些想他呢!
燕王撩起锦帐进去,便看到徐言梦靠坐在床头冲自己笑。
淡粉色绣千丝菊的柔软中衣松松的裹着她的身体,淡淡的柔和光线下,莲瓣似的小脸瓷白如玉,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子,油亮乌黑的秀发从耳垂后划过,垂在胸前,眉眼温柔带着浅笑,让燕王的心瞬间也变得不可思议的温柔起来。
“还没睡呢!”燕王几步上前,蹬了鞋子上去,她天天晚上要吐口水,小心越过她在里边靠坐着,抬起手臂从她肩后揽去,徐言梦便主动的往他身上靠蹭着。
“等你啊!那梅五郎,定是个极出色的了?恭喜王爷!”徐言梦抬眸轻笑,不然,他早就回来了,哪儿能待到天黑!
“嗯,”燕王笑着,眸中的光彩又亮了几分,兴奋笑道:“不然爷早回来陪梦梦了!”
简略说了与梅五郎相对谈论的情形,又轻叹道:“爷不如小王叔,放着燕城中有这么一号人物,爷竟从未听闻!”
徐言梦微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啊,梅五郎身有残缺,出入不便,自然低调。而王爷有多少事、多少人要关注,无论怎么也不可能把注意力放在那样一个人身上嘛!小王叔游走天下,抛开身体问题不说,梅五郎可着实是个妙人呢,小王叔会结识他,却是在情理之中!”
燕王听了这些话心里顿时好受不少,亲了她一下笑道:“到底是爷的女人,向着爷!”
徐言梦笑问道:“王爷打算怎么用梅五郎呢?六部那些人,恐怕不会轻易答应的!”
毕竟,梅五郎身体残缺,而且并未经过正规科举途径,这突然之间窜了出来,想要他们接受可不容易。
燕王显然并不在意,轻哼道:“这燕地是爷的地盘,爷说了算!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得受着!梅五郎已经答应了爷,明日爷便让他去吏部,任吏部佥事,过个三两个月,把吏部主事调走,那个位置就是他的。”
徐言梦一怔,笑道:“原本我还以为王爷会聘请他做幕僚呢!”
燕王的身边还是有不少幕僚的,是一些网罗来的奇人异士,比如公孙炼。也有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参加科举或者屡试不中却有大才的儒士。
燕王笑道:“梅五郎也是这么说的,可爷觉得太委屈他了!”
徐言梦沉吟道:“可他毕竟身体不便,若吏部上下使坏——其实也不用刻意做什么,只需要孤立他、对他交代吩咐的事情一而再的拖延推诿就够了,他想要服众,可没有那么容易!”
再有才的人,也禁不住众人拉后腿啊!
燕王听出徐言梦的意思,道:“梦梦所言其实爷也知道,只是吏部主事之位不好立刻就动。”
一日彻谈,他相信梅五郎的才学,也想给他一个极高的起点,但六部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是能轻易动的。
徐言梦眨眨眼睛,笑道:“我有个法子,不如王爷听听?”
燕王亲了亲她,很是感兴趣,挑眉笑道:“爷的梦梦素来聪慧过人,快说!”
徐言梦笑道:“既然六部不好动,那就不要动罢了!王爷何不另外设一职位,品级暂且不定,但让人一看便知职权在六部之上。等几件事过,众人对梅五郎之才认同了,再定下品级,岂不两下都便宜?”
这么一来,六部众人就算想找他的麻烦、想使绊子算计他都没有机会!因为他根本什么实职都不领,如何找麻烦?
燕王眼睛一亮豁然开朗,一掌轻轻击在床上,笑得痛快:“好!真是太好了!梦梦果然是爷的福星,这么好的办法爷从来都没想到!唔,梦梦再说说,这职务该取个什么名儿呢?”
徐言梦其实是想到了“御前行走”这个词儿,这是清朝特有的一个词儿,除此之外还有尚书房行走、军机处行走、南书房行走等等,是额外编外的意思。
比如军机处编制是五人,但皇帝比较宠信某人,想让他参与军机处事务却一时没有空缺,于是这人就可领一个军机处行走的头衔,然后堂而皇之的出入军机处插手事务。
编外人员比编制人员更神气的,历史上仅此一例。
听燕王问,徐言梦便笑道:“不如,就叫藩邸行走,算是王爷的助理,可随意进出王府向王爷禀报事务,当然,也得听从王爷的吩咐协助王爷处置各项事务!”
这个听起来含糊,但只要是个明白人,就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
能随意出入王府,这是何等殊荣?协助王爷处置各项事务,这个嘛,就更难说了,这事务可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可以是要紧大事!
燕王听了徐言梦这话便了然其中存了多大可做文章、可发挥的余地,喜得点头笑道:“好!好!就是藩邸行走,真是太好了!”
如此,既不用动六部,六部也找不到攻击反对的理由,而他又可以给予梅五郎足够的高位和信任!
燕王低头,捧着徐言梦的脸,柔声笑道:“梦梦真是爷的福星,也只有梦梦,才想得出来这么好的法子!”
说毕,一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到底顾及着她如今有孕在身,他便是吻她的时候也不敢太过放纵肆意,这个吻虽热情霸道,却不同于以往的霸道,到底带着温柔。
他放开她时,徐言梦气息也只凌乱稍许,倒是脑子依然缺氧般的有点儿晕乎乎的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
“梦梦!”燕王揽着她紧了紧,嗓音低沉黯哑:“梦梦已经帮了爷一个大忙,不如,好事做到底,再帮爷一个大忙好不好!”
他的眸子灼灼闪着亮光,却又幽深似潭,黑沉沉的,直直俯视着她,漩涡般诱惑着她的灵魂,一旦沉醉,便似万劫不复。
徐言梦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眨了眨眼,对上这样的目光慌忙挪了开去,咬咬唇问道:“帮什么忙啊!”
直觉的觉得他这副模样儿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好话,可是嘴巴却不争气的这么就问了出来。
燕王低笑着,握着她的手探入被中,朝自己那儿探去,强着她的手握着,舒服得身子微紧低低呻吟:“梦梦,帮帮爷,爷好难受!”
徐言梦在碰到那坚硬火热的时候已经“啊!”的低低叫了起来,脸上瞬间烧得通红,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哪里能够?
他的手劲儿比起她的来可大得太多了!
“你你你——”徐言梦气急败坏瞪他道:“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呢!你敢动我么!”
这么一说,顿时腰杆子都不自觉的挺了挺,底气大足,心头大定!果然有了撑腰的就是不一样!
若换了是往日,还不得被他给欺负得成什么样了……
“当然不敢!”燕王闷声回答,“若敢,爷还用得着这么啰嗦么?”早就付诸行动了好不好!
徐言梦一怔,可不就是这样!瞪着他,却听见他隐忍着道:“好梦梦,乖,你用手帮帮爷好不好!”
这几日抱着她入睡却不能碰,他心火早已烧成不知什么样了。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昨夜半夜里悄悄起来换亵裤的,那玩意儿睡梦中就溢了出来……
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徐言梦又好笑又好气,忍着笑道:“不要!你、你自己没有手么!自己解决!”
“那怎一样!”燕王强着她那柔弱无骨的滑腻小手磨蹭了几下,很是享受的叹息:“梦梦的手才有感觉!”
自己来?他疯了不成!而且不用想也知道,事后肯定会被她笑话。
“好梦梦,你这才刚怀着呢,难不成这将近一年都让爷这么憋着?”虽卢太医那死老头说过三个月后小心些可行房,然而她的身体在这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折腾,他如何还忍心折腾她?
万一呢?万一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他岂不是得一头撞死?
徐言梦听着这话一怔,不觉有点心软,这……倒也是那么个理儿。
手上一松劲儿,燕王就感觉到了,当即毫不犹豫的握着她的手动起来,亲了亲她,轻笑道:“乖梦梦,来,自己动!”
徐言梦羞红着脸蛋,垂下眼眸,慢慢的动起了手。
燕王低低的叫着“梦梦!梦梦!”唇齿间缠绵着她的名字,这是世间最好听的音符。
最后的结果是,徐言梦手酸疼得差点儿没哭出来,在他的强迫帮助下这才完成了任务。她一个忍不住,撑在床头干呕不止。
燕王脸一黑:“……”他被嫌弃了!
刚过完十五,燕王便发文六部,加了印鉴,正式任命梅五郎为“藩邸行走”一职,并且公布了该职务的职能。
又派人亲去梅府宣布,将任命书授予梅五郎。
此事一石激起千层浪,众皆哗然。
纷纷打听这梅五郎究竟除了附庸风雅有点儿小聪明之外究竟还有何过人之处!
然后,意识到该职位的职能,众人又坐不住了,议论迭起。
王爷除了六部官员,还拥有不少的幕僚和亲卫暗卫,这众人都是知道的,也一向来两拨人马井水不犯河水。
官员们自有一套选拔任命制度,而王爷的幕僚则自成一系。
可是,这梅五郎是怎么回事?
藩邸行走?这突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官职虽无品无级,亦不属六部任何一部,但其拥有的权柄,那可真是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更重要的是,王爷这么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等众人回过神来,想要寻燕王一问究竟时,燕王已经离开燕城了。
临走前留下了话,但凡有需他处置的事务,一概送到燕王府高总管和商拂手中,二人自会转交。
他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势必也会掀起阵阵浪潮般的反对声,但是,他非做不可。
所以事先不能透出半点风声,只能雷厉风行一气呵成!
横竖这水已经搅浑了,他即便再搅得浑一点也无所谓,所以这件事,需赶紧尘埃落定。
梅五郎接到这任命一时也愣住了,这与他和燕王之前所商量的完全不同。
他自是一眼便看出,这个职务虽不虚不实,但他手中却拥有了更大的权柄——在王爷要重用他的前提下。
燕王离开燕城前倒是特意去梅府见了他一面,同他解释了一番,并且告诉他,他离开大约得十一二天左右,这阵子的事务,便全盘交由他来处置,但愿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这是信任,也是——考验!
梅五郎自幼聪明过人,凭他什么一学就会,天赋极高,无奈身患残疾,这一生注定无法如同正常人一般入仕。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关心政事了。
相反,或许因为不甘心,或许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或许因为天赋太高所以什么都想要尝试一下,或许,仅仅是因为精力太旺盛没处发泄,总之他对时事向来关切,并且常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不然,燕王也不会与他一谈就是一整天,直到天黑方惊觉回神了。
这个机遇,梅五郎深知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即很郑重的拱手领命了。
他纵身残,可凭什么不能青史留名?不能做出一番令万人敬仰的事业!
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而他,也不例外!
梅五郎到底没忍住,问了燕王这藩邸行走——
燕王正等着他问呢,闻言一笑,大大方方的把徐言梦说了出来。
不过,也没忘记叮嘱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毕竟徐言梦身份乃后宅妇人,此事六部那些人不用猜肯定会闹翻了天,若知道了是王妃的主意,那还了得?
什么牝鸡司晨、什么红颜祸水等等之类的骂名定会朝她铺天盖地而去。
他纵不在乎,却不愿她受这个委屈。
但他得让梅五郎知道,让梅五郎承梦梦的一份情。
看到梅五郎一副见了鬼似的惊愕样,燕王哈哈大笑着离开。
半响,梅五郎方回过神来,轻轻叹息着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以王爷如此英明冷厉,却为了王妃打破了无数的先例!怪不得小王叔,一提起那个女子就会温柔得连眼神都痴迷起来……
那女子,果然钟灵毓秀,天下间独一无二,再也不可能寻出一个与她相当的来了!
自这日起,梅五郎每日入燕王府,进了燕王外书房的东厢房中,处理六部呈上来的各项事务。
六部官员一开始还不知道,但燕王既然有意让梅五郎如此,当然不会瞒着众人。
瞒着,那就没意思了!
不但不会瞒着,反而会叫人暗暗放出话去,宣扬得满城皆知。
于是第二天,整个燕城大小官员都知道了这件事!好些观念正统的官员——尤其是一些又上了年纪的,更是郁闷得想要吐血!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什么时候六部事务的裁决听凭一个从未经历官场的小子胡闹了!这是藩地大事,不是儿戏!
好些人私下抱怨:王爷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件事来的太突兀,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